“時主播好興致,可我沒有多餘的心情待在這裡浪費時間,陪你一起解決你在工作上的疏漏,所以時主播,抓緊核對。”
他嗓音冷淡,一字一句,擊碎了方才湧進我腦海中的,那些不切實際的可笑幻想。
是了,鬱瑾言這樣一心撲在工作上的人,怎麼可能會留意到今晚會有中秋煙花,又怎麼會刻意叫我到這裡來,陪他一起看。
他希望陪在他身邊的人,是林昕月才對。
我一言不發,轉過身來,眼神落在表格中密密麻麻的數字上。
窗外繁華如舊,熱鬨非凡,即便身處三十多樓的高空,仿佛依然能聽見大家歡呼雀躍的聲音。
可這一切,都與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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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數據核對完畢已經是晚上八點過了,我拿起手機才看見蔣姣給我打的三個未接來電和一條微信,問我什麼時候回去。
我回複了一個“快了”,合上手機,等鬱瑾言看完表格後問道:“鬱總,數據應該沒有問題了吧?請問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我看向窗外,煙花早已結束,隻是空氣中還散發著淡淡的煙霧,見證著剛才的熱鬨。
鬱瑾言沒有說話,他隻是麵無表情地合上了我方才用過的電腦,放進抽屜裡,卻轉而給了我另一份文件。
“把你接下來兩周的工作寫在上麵,由什麼人交接,由誰來擔責,都一一寫好。”
他抬起眼來:“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時主播請了十五天的年假,如果時主播不想我在你放假休息期間打電話來影響你的假期的話,最好寫得越詳細越好,免得破壞了時主播的興致。”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鬱瑾言話裡有話,好像在故意強調那十五天的假期。
可他的說辭讓人找不到破綻,我猶豫了兩秒,接過他手中的文件,拿起筆走到一旁的沙發上。
差不多花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寫完,大部分的工作我都交給了蔣姣和小趙幫我代為處理,好在許多工作我都已經核對好,隻需要她們幫忙校對上傳一下流程,應該不會太麻煩,隻等假期回來之後請她們吃一頓飯。
寫完後交給鬱瑾言,他一字不落地看下去,最後把文件放在桌上,身體後仰,靠在椅背上。
神情慵懶,眼神卻淡漠得很,唇邊似笑非笑,勾起一絲不經意的弧度,懶懶道:
“不知道時大主播這十五天是怎麼打算的,當然,我無權過問,隻是友好地提醒一下,關於時大主播的競業合同和終身勞動協議,整個業界無人不知。希望時大主播懂得審時度勢,不要做出一些讓大家都難堪的事。不然的話——”
他話音一頓,笑意加深。
“就彆怪我不留情麵了。”
我看著他的臉,這張越來越陌生的臉,心裡隻覺得可笑。
真是笑話。
鬱瑾言對我,何曾留過什麼情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