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福安攏了攏袖子,臉上浮現一絲嘚瑟:“你我都知道,那鐵皮爐和蜂窩煤本是一套,二者缺一不可。
“鐵皮爐的煉製工坊在大皇子的地盤,我們不好下手,可若是開采石炭的黑山那邊又如何?”
“你是說,從黑山那些礦工身上下手?”吳狼雙目微眯,“這個辦法倒是可行。”
鄭隆不讚同地搖著頭:“不妥,我們若是強行派人威脅礦工,等於徹底和那小子撕破臉。
“他好歹也是皇子,又是順城名義上的主人,事情一旦被捅開,我們也討不到便宜。”
“嗬嗬,老鄭你想多了,誰會傻到和一個皇子公然衝突,我這主意,是讓那些礦工自己心甘情願不乾了。”
陳福安一臉得意,眼中閃爍著莫名光芒。
吳狼聞言催促道:“竟有這等好主意?快說說看。”
陳福安轉身麵對窗外,抬手指向東北方向,笑道:“北麵三十裡,鳴泉山,法隆寺。”
“法隆寺?”
吳狼三人麵麵相覷,全都一臉茫然。
“不錯,我前幾日上山拜佛,結識了一位本領高強的僧人,嗬嗬,隻要請動他幫忙,此事成矣。”
陳福安撫掌而笑,兩隻綠豆眼被饅頭似的圓臉擠成兩條縫,就像一隻老奸巨猾的胖狐狸。
……
白石村。
蘇立家的廚房內。
由於長年單身狗的習性,又習慣以指導孩子為名到處蹭飯,蘇立這間廚房自打建起來後,基本就沒有怎麼開過火。
本著物儘其用不浪費的原則,楚嬴便將之征用了。
經過數日的布置,原本空空蕩蕩的廚房,如今擺滿了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
木桶、紗布、研缽、搗杵、石灰、硝石、硫磺、還有滿地大小不一的礦物。
不像是廚房,倒是更像一個簡易的實驗室。
廚房中間有一口大鍋,裡麵翻滾著不明液體,不斷冒出熱騰騰的白汽。
“保持速度,儘量攪拌均勻,使其充分溶解,對,彆忘了加點石灰水中和,還有,灶裡的木頭彆燒完,留一些木炭,待會有用……”
王秀珠站在大鍋前,在楚嬴的指揮下,雙手握著一隻木鏟仔細攪拌。
她的額頭被水蒸氣濡濕,卻顧不得擦拭,專注地往鍋裡添加各種粉劑,得空再蹲下去添一把柴火,一切有條不紊。
楚嬴看在眼裡,滿意地點點頭。
通過這段時間相處,他算是看出來了,老王家這一脈,基因遺傳屬於先天分類型。
隻要是男的,統一四肢發達,頭腦簡單,要麼呆頭呆腦,要麼就是缺根弦。
相反,女子反而一個賽一個聰明伶俐,秀外慧中。
就比如眼前的王秀珠。
自從蘇立去黑山訓練士兵之後,閒下來的她,經常被楚嬴叫到身邊幫忙做實驗。
不管再苦再累,從不抱怨,每每出色完成楚嬴交代的事情,比起一般女子要踏實靠譜得多。
可惜她已經成年,早年又缺乏教育,底子太薄,已經挖掘不出多少潛力。
要不然,楚嬴還真想將她培養成自己的助手。
倒是她的小侄女,王小蠻那枚小豆丁,鬼精鬼精的,讓楚嬴動了培養的心思。
他一邊想著,一邊從盆中舀起一瓢溶液,再緩緩倒入木桶做成的簡易過濾器中。
正準備記錄一下色差變化,一個年輕人忽然出現在院門口,急聲喊道:
“殿下,不好了,黑山礦場那邊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