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
詭異的風。
從天夏殿之門吹進,在一百多個大夏重臣身邊盤旋。
大夏眾臣豎起了耳朵,生怕錯過李劍的答案。
夏帝也頗為好奇!
這個老家夥,會怎麼說?
李劍抬頭,一本正經的對奏:“大夏開國前幾年,我大夏朝廷每年派兵入荒抗擊天狼兵,為何會失敗?“
“原因,相信大家都很清楚!”
“就是因為荒州無糧無礦,我們從中原地區運送糧草、兵器去,補給線太長,調用民夫運送來回雙程,糧草就要吃一半,損耗極大,根本無法支撐前線軍隊作戰!”
夏帝麵無表情,看不出情緒變化:“所以呢?”
“所以,臣認為,荒州偏遠,被二十年戰火洗禮,早就已經被打爛,荒州的財富,早就被天狼帝國搜刮而去,那裡是一個一窮二白的戰亂之地,不值得舉大軍相護。”
一秒記住https://m.xiaoshubao.net
“還有,荒州物產不豐,地不產糧,區域內都是刁鑽的山民,流放的犯人和犯人之後,窮山惡水出刁民,救之,也不會感激陛下天恩。”
李劍眼皮一抬:“所以,臣以為,兵部這十多年來不派兵救援荒州,是正確的選擇。”
“所以,臣認為,直接調青州軍在天門山一帶布防,防止天狼大軍從青州殺入中原就可。”
“放棄荒州!”
李劍說得鏗鏘有力:“不派兵!”
話音一落。
天夏殿中更安靜了幾分。
眾臣悄悄的偷看夏帝......若是能從皇帝陛下的眼中、臉上、肢體變化上看出心意,就好決定接下來的動作了!
但是,夏帝麵無表情,肢體無異動。
心意難猜!
此時。
太子看著李劍,對李劍的話,心生歡喜。
果然。
李尚書是自己人啊!
臭老九,你就在荒州絕望的死去吧!
此時。
曹威也很滿意的看著李劍!
這一次,荒州無救,那個該死的荒州王,死定了!
他兒曹豹和曹馬之仇,終於得報了!
李劍,為他兩個報仇,算是恩人啊!
今後,他和兩個兒子的小妾上床時,就可以不用臉帶悲憤,故意做出一幅生不如死的樣子了!
他早上痛失美人的悶氣,好像消散了不少。
他決定,今後在朝政上,一定好好幫助李劍,讓他在朝廷擁有更大的權力。
此時。
太子悄悄退後了兩步,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李劍,可以大用!”
曹威頗有同感的點點頭!
那就大用!
另外。
因為刺殺荒州王夏天,損失重大的太子黨們,看著李劍的背影,終於認同他是自己人!
恭喜自己,太子黨內,又添一員重臣!
一員非常能打的重臣啊!
心情,是快樂!
至於荒州,管他死活。
隻要太子登基,他們就歌照聽,舞照看,花魁照摟入懷,開心得不得了!
所以,以往要瘋狂攻擊兵部尚書的太子黨的清流大臣,一個個沉默不語了!
其它各王的勢力,也都閉口不言了!
因為,皇帝兒子,死得越多,他們家王爺奪嫡的可能性就越高。
反正,死一個廢物荒州王,好像沒有什麼大不了!
前些時日,皇帝不是還暗示太子弄死那個廢物嗎?
結果,太子也是廢物,損失慘重後,還被禁足。
旁邊。
史官看著這滿朝眾生相,提筆記錄起來。
這時。
夏帝如往常問政般站起身來,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表情:“諸位愛卿,李愛卿說不派兵入荒,說說你們的看法吧!”
沒有人出列說話!
今年議荒州兵事,朝廷氛圍有些奇怪。
他直接點名:“左丞相,你說說看法!”
司馬劍身為百官之首,當仁不讓的第一個開口:“陛下,臣認為,今年,該出兵!”
“咦......”
夏帝不禁有些奇怪:“左相,往年,你都是反對派兵去荒州作戰,這一次,為何改變了主意?”
司馬劍正欲開口。
旁邊。
曹威就一臉逮到司馬劍把柄的模樣,搶著開口道:“回陛下,臣認為,左丞相是因為自己的女兒身在荒州,所以改變主意了!”
司馬劍眉頭一皺:“右丞相,你無憑無據在陛下麵前汙蔑本相,該當何罪?”
“你還急了!”
曹威一想到司馬蘭在荒州,司馬劍馬上就要死女兒,心情就很
爽:“陛下,這天下,最難割舍的就是父子情、父女情。”
“那司馬蘭在荒州,他肯定舍不下,所以,派朝廷大軍去救荒州是假,去救自己的女兒是真!”
“這種心情,臣也理解,換做是臣的女兒身在荒州,若不派兵去救,那還是人嗎?”
“所以,臣參司馬劍因私廢公,因救女而消耗國家力量,德不配位,不配為左相。”
兩相相爭,一直以來,都是大夏朝會上經常上演的戲碼!
曹威的話音剛落。
眾人靜等司馬劍的反擊!
但,司馬劍眉頭舒展,笑得很神秘,卻不說話了!
曹威,真是老糊塗了!
沒錯!
他司馬劍的女兒是在荒州!
但,跟著誰去的呢?
荒州王!
荒州王是誰?
皇帝的第九個兒子!
曹威說,他若不派兵去救女兒就不配為人,不配為人父!
那皇帝若不派兵去救荒州王呢?
那肯定也不配為人父!
曹威看似聰明,是攻擊他司馬劍。
但,實則愚蠢,將皇帝也放在攻擊的範圍內。
此時。
有些當朝重臣也反應過來,雙眼放光,悄悄看皇帝陛下的臉色。
這回,有好戲看了!
果然。
夏帝的臉忽然變得陰森,開口說話毫無溫度:“曹愛卿,若如你這般說來,那朕的皇兒夏天也在荒州,若是不派兵去救,朕是不是也不配為人,不配為人父了?”
冷汗,不受控製的從曹威額頭冒出!
“噗通......”
曹威雙腿一軟,惶恐的拜服在地:“陛下,臣絕對沒有影射陛下的意思!”
“臣敢對天發誓,隻是覺得左丞相派兵救荒州有私心!”
旁邊。
太子眼角青筋直跳!
老師以前說話,沒有這麼糊塗啊?
這是最近兒媳睡多了嗎?
他黑著眼眶,手在後麵輕輕一揮,太子黨的清流大臣立即會意。
現在,要把水攪渾!
否則,右丞相有難!
頓時。
一個太子黨清流大臣出列,大聲道:“陛下,臣附議左丞相的主張,應該派兵救荒州,抵擋天狼人的進攻。”
“所以,臣參兵部尚書李劍,此人掌管天下軍隊,卻對天狼人入侵荒州視而不見,對荒州子民的痛苦視而不見,不配為兵部尚書!”
此時,一眾太子黨的清流大臣出列:“臣也參兵部尚書李劍,附議王大人所言!”
“嗬嗬嗬......”
李劍轉身,冷笑連連:“你們會打仗嗎?”
“你們知兵事嗎?”
“你們就敢指責本尚書?”
論鬥嘴,他李劍就沒有怕過,氣質上,就從來沒有輸過。
王大人也如同雄雞,針鋒相對的道:“李尚書,你回帝都養傷前,一直都在北方作戰,對荒州兵事又了解多少呢?”
說到這裡。
王大人摸著胡子道:“老夫雖然不是李尚書這樣的名將,但也算通謀曉略,更知道一些荒州兵事。”
“本官想與尚書大人殿前論荒州兵事!”
李劍眼神大亮,興奮的問:“你真的知荒州兵事嗎?”
王大人仰起起頭,脖子有些長,如同一頭倔強的大鵝:“當然!”
“李尚書可敢與我在陛下麵前論一論?”
李劍臉色一喜,舉手示停止之意:“不用!”
“我輸了!”
“本尚書信王大人熟知荒州兵事!”
王大人的頭抬得更高了許多!
清流大臣,拚的就是不服!
不行!
也得裝作行!
這時。
隻見李劍喜笑顏開的轉身行禮:“陛下,王大人說得對,臣這一生,大部分時間都在北方領兵作戰,在其它地方對上天狼帝國的軍隊,也隻有數次小勝,對荒州兵事更是所知不多!”
“所以,臣請辭兵部尚書一職!”
“同時,因為王大人熟知荒州兵事,所以,臣推薦王大人任兵部尚書之位!”
頓時。
天夏殿中,又安靜了下來!
王大人臉色一垮!
李劍這個老匹夫,簡直就是不按常理做事,不當人子啊!
他是鐵了心不乾兵部尚書了啊!
接著他的話,直接就自貶,借坡下驢,想將兵部尚書這個火坑扔給他。
這,絕對不行!
王大人臉色鐵青,氣急敗壞:“本官不是這個意思!”
“不!”
李劍頭仰得高高的,鼻孔對著王大人出氣:“你就是這個意思!”
“陛下,我真覺得王大人可以勝任兵部尚書之位!”
“臣強烈推薦!”
“噗通......”
王大人快哭出聲來:“陛下,臣真沒有這個意思!”
太子一臉懵!
這是自己人乾起來了?
這個王大人......也真是不堪重任啊!
與李劍鬥心和鬥嘴,都完敗!
旁邊。
史官雙眼放光,看著熱鬨,下筆如有神。
夏帝掃了史官一眼,腦門青筋“突突”直跳。
後世,若是看到這一段曆史,又會怎麼評價朕呢?
夏帝臉色越來越冷。
仿佛就要暴怒!
就在這時。
一直沒有動作的禦使大夫出列:“陛下,臣也以為,兵部尚書李劍畏懼天狼人,不敢派兵出戰,實乃是我大夏朝的懦夫,大夏朝廷是恥辱!”
“他,不配任兵部尚書,不配為我大夏男兒,更不配稱作大夏名將!”
“對!”
所有身穿紅衣的禦史,如同一群橫著走的煮熟螃蟹,同時出列:“臣附議!”
“兵部尚書李劍,屍位素餐,應當問罪!”
紅衣禦史們參得更狠!
不僅要把李劍從兵部尚書的位置上弄下來,還要問罪,上綱上線,聽起來比王大人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