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巧蝶萬萬沒有料到曾經的那個卑微的李辰安對她說出了這樣的一番話。
無論坊間的傳言如何,她堅信自己對李辰安的了解才是最為正確的。
他的那首《蝶戀花》一定出至花老大人的手!
因為他根本就沒可能作出那樣的詞來。
就算是他在府衙外打了她的弟弟沈繼業,那也不過是他的莽撞行為的體現,靠的是他以為能夠依仗的鐘離府。
剛才在這小酒館的外麵仔細的瞧了瞧,雖然這小酒館的風格確實有些令她意外,但她思索之後還是認為是鐘離府派了人幫了他一把。
他依舊是曾經的那個傻子。
隻是而今走了一點狗屎運道。
可偏偏他卻不知道那運道來的突然停留的時間也會很短暫。
沒有了鐘離府的關注,他李辰安依舊啥都不是。
甚至他在廣陵城連釀酒的糧都買不到一粒!
他是真的傻啊!
居然敢頂撞自己,那就等他歡喜一些日子再灰溜溜的倒閉吧!
於是,沈巧蝶也沒有了品這酒的心情。
她長長的籲了一口氣,徐徐站了起來,臉上強自露出了一抹笑意,對鐘離若水三人又行了一禮,歉然說道“正好還有一些事,三小姐和兩位公子慢用!”
“若是三小姐有暇,隨時招呼我一聲,正好我得了一本京都大才子齊知雪的詩詞文集,每一首都極為精彩,若是三小姐喜歡,我送給您看看。”
齊知雪臉色一紅。
他看過蘇沐心抄寫給他的那首《將進酒》,那首詩按照花老的初評,估計能夠進入《寧詩詞集淵百篇》前十!
再加上他三月三那天作的那首《蝶戀花》,李辰安這小子就有一詞一詩能夠進入《寧詩詞集淵百篇》,放眼而今整個寧國,誰能站在他的風頭之上?
蘇沐心說那小子雖隻有十七歲,卻已是當代大家,隻是他不太喜歡那些虛名,故而依舊隱於這二井溝巷子,這便是花老將他視為知己視為忘年交的原因——
有大才而不放曠!
視名利如糞土!
隱忍十餘年而心不變!
這就是非淡泊無以明誌、非寧靜無以致遠的最完美的詮釋!
此刻這女子居然在他的麵前提起了自己的那些詩詞……這特麼豈不是班門弄斧令自己不堪麼?
鐘離若水笑了笑,她端起了酒盅,“最近沒空,你且去忙吧。”
“……好。”
沈巧蝶本以為這番話一出是給了鐘離若水一個借口,鐘離若水會以這個借口為由隨著她一道離開,畢竟鐘離若水前來已經給足了李辰安的麵子,她再留在這破地方也沒啥意思。
可她並沒有走。
那麼她估計是隨著這兩位貴公子來的。
於是沈巧蝶告退,正要離開這小酒館,卻不料程哲忽然叫住了她
“等等!”
沈巧蝶以為這貴公子有什麼吩咐,便見程哲看向了李辰安,指了指沈巧蝶“她的那一兩酒賣給我,這樣可以吧?”
李辰安點了點頭,“這個可以有。”
“這是兩百文,上酒!”
“好,客官稍等。”
沈巧蝶頓時就有些懵逼了,怎麼的?這賣酒還需要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