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陵城。
桃花島。
梁蔓蔓一臉梨花帶雨的緩緩走在桃林間。
六月的桃花島上,那些桃花早已凋謝,桃樹上已結出了許多的果子來。
她的眼裡沒有那些果兒。
她滿眼的悲傷。
她走入了汀蘭水榭。
坐在了一架琴前。
她伸出了玉手,輕輕的落在了這張琴上。
琴是名琴。
琴名繞梁。
她醞釀三息,手指如蝴蝶一般起舞,於是有嫋嫋琴音起。
而後,有淒楚的歌聲起
“筆尖掃儘癡雲,歌聲喚醒芳春。
花擔安排酒樽。
海棠風信,明朝陌上吹塵。
一從鞍馬西東,幾番衾枕朦朧,
薄幸雖來夢中。”
“爭如無夢,那時真個相逢。
隔窗誰愛聽琴?
倚簾人是知音,一句話當時至今。
今番推甚,酬勞鳳枕鴛衾。”
“鶯鶯燕燕春春,花花柳柳真真,
事事風風韻韻,
嬌嬌嫩嫩,停停當當人人。”
琴音繞梁。
淒涼的歌聲在風中纏綿回蕩。
那便是三分哀怨,三分癡念,還有四分的思念。
於是,汀蘭水榭外的一株慧蘭忽的綻放,這令駐足於那株慧蘭旁的溫小婉和翠花忽的吃了一驚。
溫小婉悠悠一歎,無限傷悲。
“初聞此曲,隻覺得此曲溫婉朗朗。”
“再聞此曲,方知那癡念斷了人腸。”
翠花不懂,她隻覺得那琴音那歌聲令她心生淒涼。
“寄情於琴,情琴相容如水乳,或可以琴入道。”
這句話不是溫小婉說的,而是剛好飄然而來的一個老嫗。
她白發蒼蒼,卻紅光滿麵,便是那鶴發童顏的樣子。
溫小婉一瞧,連忙拜倒
“東方先生好!”
她叫東方紅!
她是鬆山劍院掌教大人!
那位大宗師樊桃花的師姐!
她已有二十來年沒有下山。
這一次她下了山,來到了桃花島,帶著慕容荷,已在桃花島上住了五天。
“起來吧,不必如此生份,去看看蔓蔓姑娘。”
一行人走入了汀蘭水榭。
這是東方紅來到桃花島五天,第一次走入這處水榭。
她站在了水榭裡,梁蔓蔓已從那琴中醒來,連忙迎了過來,便見東方紅正打量著這地方,微微有些失神。
“晚輩見過東方先生。”
梁蔓蔓道了個萬福,東方紅伸手一扶,走到了那架琴前。
她仔細的看著這張琴,過了片刻,她伸出了一隻手,落在了這琴弦上,就這麼隨意的一撥弄,於是便有一陣清亮的琴音響起。
如泉水叮咚。
如珠落玉盤。
梁蔓蔓一驚,抬頭看向了東方紅,東方紅已收回了手,就在那餘音中走向了那張古色古香的茶台。
她坐在了茶台前,又伸手摸了摸這張茶台,才抬頭看向了梁蔓蔓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