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軍事能力卻是捉襟見肘,大順風的局麵下,愣是打不下兗州,被兗州刺史張衝阻攔了兩百餘天。”
“後來直到張衝病死了,他才順利突破兗州防線。”
“所以他本身擅長的事玩弄人心,但治國和治軍放麵,著實讓人沒辦法評價,說是庸才也不為過。”
“故此,梁武帝也不是晚年昏聵,而是他的治國理念本身就是有問題。”
“在他統治期間,優容士族大搞門閥政治,舍身佛寺大搞政教合一,濫用皇親搞得人心離散,可以說這個人從始至終的方向就錯了。”
“早年靠玩弄權柄的本事,勉強能湊合看一看,可越到後期矛盾暴露的越厲害,候景的造反,歸根結底是把這些積攢的矛盾給挑出來了而已。”
朱樉屏息凝神,目不轉睛,聽的尤為認真,很難不認同瘋和尚新穎的觀點。
莫名對聖明一詞,有了全新的理解。
“包括唐太宗李世民。”
頓了頓,道衍又道:
“說唐太宗晚年昏聵,主要是指他晚年攻伐高句麗,他之所以攻伐高句麗。死死說白了就是為了兒子李治。”
“本來唐太宗想做一個長線的戰略計劃,一步步吃掉高句麗,可他的太子李承乾謀反,新太子變成了年幼的李治。”
“而唐太宗又看不上李治,覺得他這個兒子太老實了,沒有自己的威武霸氣。故此覺得剿滅高句麗的事,還是不能交給太子。”
“就向著有生之年替兒子把問題都解決了,就如同當今陛下在乾的事一樣。”
說著,道衍不由啞然失笑。
“因此,這才會不顧民生,傾舉國之力,想把高句麗剿滅。”
“當然也不叫,甚至腦子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聽到這。
朱樉撕咬著嘴唇上乾裂的死皮,猶豫了再三還是提問道:“那,唐玄宗李隆基呢。”
“他應該算是典型的,早年英明,晚年昏聵的了吧。”
“如果早死幾十年,妥妥的聖主明君,流芳百世。”
對於他的這個問題,道衍不屑的笑了,眼底滿是傲然之色,輕描淡寫道:
“錯了,唐玄宗其實從來就沒有英明過。《新唐書》對其評價是,本中住,遭變開始謀始,持成不可與共終。”
“什麼叫中主,就是中等才能。”
“殿下隻需要把《新唐書》和《舊唐書》關於唐玄宗的本紀看一遍,就會發現一個有意思的現象。”
道衍擺正身子,正色道:“但凡皇帝自己要做的事,無一例外全都失敗了,可要是大臣們要做的事,皇帝隻要不瞎摻和,隻負責一個拍板,想這個事基本上就能成功。”
“所以說,唐玄宗和齊桓公是一個類型的君主,本人沒有太大的本事,好色又愛玩,可能回電權謀,但就是不會治國理政。”
“早期用好了‘姚宋二張’四大名相,那就是開元盛世,晚期用了李林輔和楊國忠,那就是安史之亂。”
“所以他也不是晚年昏聵。”
“自己沒本事,借用的力量,遲早是要償還的。”
一口氣說完,道衍淡淡的抿了一口茶,而後意味深長的問道:“小僧說了這麼多,你還認為當皇帝很難?還認為但明君聖主很難?”,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