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靠窗雅間,撫玉樓最高檔的包房。
一晚上50兩銀子的花銷,還不包括那幾個水蔥似的姐兒。
胡師爺年過四旬,人非常傲氣。
舉手投足間,比一般的朝廷命官還有派。
據說他少年時期有神童美譽,10歲中廩生,後來鄉試屢考不中。
遂絕了科舉的想法,一心做起了幕僚師爺。
憑著家族祖傳的刑名經驗,還有為人謹慎,很快在江浙一帶名聲鵲起。
一年2000兩起步的幕資,令人咋舌。
理論上,一個知府不貪不黑,一年的合法收入也就是3000兩上下。
酒過三巡,節目過半。
胡師爺才慢條斯理的引出了正題:
“聽說你是為雷老虎一案而來?”
“此案其實並非府尊的授意,而是通判黃大人一手所為。”
“黃大人想拍董家的馬屁,府尊也不好攔著不是。”
“不過嘛……”
李鬱明白,戲肉來了。
趕緊接上:“還請前輩指教,存菊堂絕不會虧待恩人。”
……
胡師爺很滿意,一半是因為李鬱的態度端正。
一半是因為看他順眼,同是科舉失意人。
又有杜仁這家夥在一旁說和,烘托氣氛。
很快,他就鬆了口。
1000兩,打點衙門上下,從知府到押司小吏都能得一份好處。
黃通判本人也會拿一份,如果他不同意,就等於得罪府衙從上到下所有同僚屬員。
這在官場是大忌。
至於苦主董姓地主,也有一份銀子拿。
“董家能咽的下這口氣嗎?”
“光賠銀子恐怕不夠,老夫還會判雷老虎50大板。”
“前輩……”
“彆擔心,不必他親自受刑,牢獄中自有體型相似的,隨便找個頂替即可。”
胡師爺興致不錯,耐心的解釋了。
李鬱鬆了半口氣,還有半口氣鬆不了。
喝花酒花了小100兩,又給杜仁這個中間人送了100兩。
缺口很大。
一時間,撫玉樓的酒喝著也不香了。
美人在側,美酒在喉,竟品出了苦澀,無奈。
胡師爺仿佛看出了他的難處,打趣道:
“小哥是否是手頭不寬裕?”
“無妨,老夫給你提供兩個賺錢的門道。”
聽到有銀子賺,李鬱立刻來了精神,一拱手。
……
“這一嘛,城中金彙票號可以借貸。憑借存菊堂的名聲,借1000兩銀子不難。就是這利息有點高,月利3分。”
“這二嘛,平江潘家有一樁委托,城中打行無一家敢接。”
李鬱很感興趣,這個聽起來比較靠譜。
“敢問前輩,這樁委托有什麼特殊?”
“潘家和範家有3000畝桑田的糾紛,官司打了幾年分不出勝負,背後都有神仙撐腰。官麵上不好解決,那就隻能……”
胡師爺點到則止,繼續和水蔥似的姐兒討論真理。
杜仁則是悄悄的告訴李鬱,這兩個門路最好都彆考慮。
金彙票號要錢,範家要命!
見他不解,杜仁又耐心的解釋。
“月利3分,年利率就是36%。你借1000兩,一年後就得還1360兩。”
李鬱一聽,這可不行,刨去各項開支,存菊堂一年也就淨剩個二三百兩。
杜仁微微一笑,繼續道:
“潘家那活更是閻王嘴裡摳金牙,他想雇傭打行去搶田。他也不想想,範家是什麼人家。”,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