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找了地方藏起來了,還是已經被殺了。
又或者,被濃煙熏死了。
整片林子,都燒成了白地。
眼看著火勢漸漸變小,眾人才排成一線開始搜索。
儘可能讓這座島成為死地。
……
屍體已經無法統計了。
李鬱隻能派人把剩餘的屋子都點了,山洞也進去搜了。
最後確認,除了自己人,整個小島已然沒有一個活物。
他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是為那倆姐妹,還是為了泡在湖水裡的結拜兄弟。
“收拾一下,撤。”
鹽幫在島上的財物大部分被燒毀了,灘塗附近屋子裡搜到了幾百兩碎銀,也算沒白來一趟。
那些小舢板,也聚集到一起,放火燒了。
正當大船要開走的時候,一個眼尖的疍民突然喊道:
“那邊水裡,有個人。”
距離岸邊不遠的水裡,一個身影正在招手。
胡把總立即舉起了火繩槍,卻被李鬱製止了。
“放一艘小舢板,去瞧瞧。”
“如果是個女的就帶回來,其他人就殺了。”
兩個疍民,一個綠營兵,興奮的劃船駛過去了。
正如李鬱所猜想的一樣,是個女的。
幾乎奄奄一息的狀態,被抬上了船。
是倆姐妹中的妹妹。
見到李鬱的一瞬間,她流著淚笑了:
“你沒騙我。”
“你姐姐?”
“火太大,沒逃出來。”
船上眾人心想,這大概就是軍師所說的內應了。
一時間肅然起敬,畢竟那把火是最大的功臣。
……
“把這姑娘抬到船艙,其餘人各司其職,升帆返航。”
“遵命。”所有人異口同聲大聲領命。
經過今晚一仗,李鬱的威信徹底建立起來。
返航的路線,全靠幾個疍民調整。
深夜最大的麻煩就是缺少星星月亮,判斷方位。
而且寬闊的湖麵,風力超強。
船速快的驚人,幾乎是飆船。
李鬱站在船頭,看著漆黑的湖麵,感覺自己就是在賭命。
這和盲人騎馬有什麼區彆。
如果遇到其他船,或者礁石,怕是所有人都得葬身太湖。
結拜時候說的那些話,不會一語成箴吧。
再看其他人,也是個個神情肅穆,坐在甲板上雙手合十。
回到船艙,那位幸存的妹妹已經爬起來了。
“我姓李名鬱。對了,我還沒問你們倆真名呢。”
“我叫楊雲嬌,姐姐她,她叫楊雨嬌。”
“說說以後的打算吧,如果想離開歸鄉,我會贈你一些盤纏。”
“家破人亡,怕是無處可去了。”楊雲嬌眼神很空洞。
“如果不介意的話,說說你們是怎麼被鹽幫的人擄走的?我看你們姐妹是出身於富貴人家吧?”
“我們楊家本是徽州府鹽商世家,雖不是總商,卻也算是家資殷實。”
“一幫私鹽販子敢對鹽商下手?”李鬱有些懷疑,鹽商可不是普通商人。
“平日裡自然不敢,鹽商有官府護著。可這次是其餘鹽商和官府聯合下手,借了鹽幫的刀而已。”
李鬱點點頭,這就合理了。
顯然,楊家當時肯定是做了什麼,得罪了整個鹽商圈子。
才會招致滅門之禍。
……
狂風暴雨。
船身搖晃的幅度更大了,達到了幾乎傾覆的程度。
兩個疍民水手冒死爬上桅杆,將硬帆砍斷一截。
隻剩下半截的帆,帶著大船一路狂奔。
可台風越來越暴躁,湖麵怒濤駭浪,最高的浪頭已達2米。
胡把總帶著哭腔說道:
“阿鬱,頂不住了,船要翻了。”
李鬱扶著船艙,踉蹌著走到甲板中間。
拔刀對著黑漆漆的夜幕大吼一聲:
“我命由我不由天。”
“老天爺,我漕.你媽。”,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