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雲嬌略一遲疑,說道:
“奴家是商賈出身,自小看爹娘賬房算賬,倒是略通一二。”
李鬱心想,範京管著賬目倉庫那一大攤子,倒是不好隨便換人。
不過堡外做雇工的流民,日漸增加,乾脆交給她管著。
“堡外的勞工名單,明日我讓人交給你。”
“工程進度,還有每個人的勞動量,你做個台賬。”
“是。”
……
楊雲嬌得了差事,悄悄走了。
李鬱看著他的背影,歎了一口氣。
自從穿越以來,他遇到的女人命都不好。
前有雷文氏,後有被擄進匪寨的楊雲嬌姐妹。
突然,他的腦海裡冒出了一個身影。
趕著馬車,自稱從京城來江南尋親的主仆倆。
但不知為何,總覺得那女子不簡單,有點十麵埋伏的味道。
就是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再見。
月色下,李鬱忍不住搖搖頭。
自己這是怎麼了,飽暖過了?
圍牆上有一人佩刀站立著,站崗放哨。
李家堡有很多規矩,每晚2人輪換站崗就是其中一條。
李鬱從台階走到圍牆上,和崗哨打了個招呼。
今晚月色不錯,視野良好。
不過,隱約中似乎看到了一個人影在外麵走動。
崗哨也看到了,撿起了放在腳邊的銅鑼。
一旦有警,他就要鳴鑼。
“等一下,瞧瞧再說。”
若是敵襲,哪會這樣明顯。
……
人影走近了,深一腳淺一腳的。
撲通,人沒了。
李鬱一愣,接著又反應過來了,這是掉溝裡了。
李家堡附近,挖了好幾圈排水溝,這位顯然不知道。
還沒等他笑出聲,就聽見有人喊救命。
呼救聲驚醒了堡外居住的流民,去把人拖了出來。
竟然是福成!
李鬱大為震驚,讓人打開了大門,將他迎入。
“阿鬱,兄弟,我可見到你了。”
福成一臉的汙泥,靴子也臟兮兮,哪有半分當年貴公子的模樣。
“彆急,慢慢說。你先去洗洗,讓廚房送點吃的來。”
一大碗肉絲雪菜麵條,竟被他吃的乾乾淨淨。
李鬱有理由相信,這家夥是真餓壞了。
這位旗人把兄弟,看來真落魄了。
“阿鬱,我們是結拜兄弟,對不對?”
“那是當然。”
“我遇到難事了,找你借錢。”
李鬱一愣,隨即喝退其他人,二人密談。
“借錢買官?”
“對。我爹在京城賦閒數月,近日打通了一位內務府新貴人的關節。”
“謀取什麼官職?”
“粵海關總口委員。”
“這是個什麼官?需要多少銀子?”
“粵海關監督之下,設委員7人,分管不同的總關口。潮州菴埠總口委員,恰好出缺。3萬兩可以打通關節。”
李鬱一愣,不露聲色的問道:
“你還差多少?”
“我爹把房子賣了,祖田也抵押了,才湊了兩萬。”
“伯父竟然清廉如斯?”
……
福成的臉微微發燙,清廉這個詞過於美好,自家老爹不配。
趕緊解釋道:
“原本是不止這點家產的,隻是填補了織造局虧空後隻剩下這麼點了。”
李鬱點點頭,他已經做出了決定。
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他騰的站了起來,盯著福成:
“這一萬兩缺口,我來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