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吧,皇帝還不差餓兵呢。”
林淮生不情不願的解開口袋,扔過去。
海龍王眼裡冒綠光,解開布袋就往嘴裡倒。
油炸花生米!
“能不能給口酒?噎得慌。”
他指著林淮生的小酒壺,厚著臉皮索要。
“給你。”
“哎,謝謝啊。”
烈酒下肚,又有油炸花生米墊肚子。
海龍王終於緩過來了。
杜仁笑著問道:
“味道怎麼樣?”
“酒還行。就是這花生米吧,又放鹽,又放糖。咋說呢,異端。”
林淮生哼了一聲,懶得解釋。
要是擱以前,又放糖又放鹽,得多富裕啊。
白瞎了自己的高能量小零食。
海龍王挑了一把輕的牛尾刀,又尋了一麵木盾。
靜靜的坐在山穀裡,回味著食物的滋味,積蓄體力等待出擊。
碼頭上,
水師綠營兵們等的有些心焦,但是又不敢催促。
怕惹怒了貴人,500兩到手的銀子飛了。
“兄弟,能不能幫著問一下?銀子重,我們可以幫著搬。”
“閉嘴,老實點。”
突然,一人喊道:
“護衛隊,撤回山穀。”
眼瞅著呼啦啦撤走的護衛隊,水師遊擊有些困惑。
還有一點不詳的預感。
……
高處,
李鬱做了一個切的手勢。
炮聲響起,震耳欲聾。
碼頭上,頓時一片混亂。
眾人看的真切,3發炮彈落入了人群,畫麵太美,好似打保齡球。
山穀中,
其餘劈山炮也緩緩推出。
對著狼狽攀船,想升帆逃跑的綠營兵,目視瞄準轟擊。
戰船,
在劇烈的抖動,被打出了一個個窟窿。
雖然劈山炮口徑小,可是百米的距離,這破木船扛不住的。
綠營兵們也察覺了,於是紛紛跳船,往兩側跑。
炮轟完了,
就是火槍手們上場了。
看著隊列稍稍混亂的火槍兵,走到碼頭木棧,一次齊射。
李鬱評價道:
“指揮沒跟上,得調整軍官,還有鼓號。”
“一波流還行,多來幾波就得露餡。”
李家軍的短板,缺乏戰場曆練。
火器射擊完畢,接下來就是掃尾了。
一騎衝出,
兀思買胳膊夾著長矛,很快追上了一個在灘塗逃跑的綠營兵。
借著馬勢,輕鬆挑翻。
又繼續奔跑,盯住了往淺水裡逃的另外一人。
不過馬兒不願往水裡去,有些畏水。
他掂量了一下長矛後,狠狠擲出。
呼,正中逃人後背。
……
兀思買開啟了大殺特殺的模式。
追殺步卒,是草原騎士最喜歡的事。
海龍王就慘多了,
隻是砍死了幾個受傷倒地的綠營兵,毫無成就感。
不過,他很快盯上了一條大魚。
穿著官袍,官靴的綠營遊擊。
滿眼冒綠光,催馬追了上去。
這位遊擊很擅長奔跑,即使穿著靴子。
在灘塗上,靈活的跳躍奔跑,好似一頭羚羊。
每一個看似廢物,卻總能升官發財的人,都有他不為人知的絕技。
途中,
還遭遇了火槍兵的零星射擊。
然而,他運氣不錯,沒被打中。
海龍王體力不支,在後麵苦苦追殺。
卻不料,途中殺出個程咬金。
兀思買騎馬從斜裡衝出,一刀。
遊擊的首級騰空,身子還往前衝了兩步,栽倒。
李鬱在高處,看的很真切。
暗讚,這一刀漂亮。
換個人,很可能就是砍一半,還連著一半。
海龍王悲憤的大罵:
“你個燒韃子,搶我的功勞。”
兀思買卻是很傲慢,勒馬走了。
他看的出來,這是個綠林匪,不值得自己尊重。
護衛隊在打掃戰場。
把水師兵勇的屍體集中起來,挖坑扔進去填埋。
……
“這就是太湖協戰船的火炮?”
“是的。”
一門銅炮,一門虎蹲炮,還有兩杆抬槍。
保養的很糟糕,鏽跡斑斑。
兩門炮的炮膛內,都有明顯的坑窪,還有蜂窩小孔。
李鬱拿來了一碗水,試著從小孔倒入。
小孔內竟能容納小半碗水,竟是內有乾坤。
名器啊。
再看那炮身銘文:大清乾隆2年兵部監製,太湖協。
“謔,是尊老炮。”
“綠營的火器都差不多,淘汰下來的。”
“拿回去融了,好歹是銅,值點錢。”
匠人們當然舍不得浪費,銅價,是鐵的6倍以上。
老胡穿著綠營官袍,站在人群中,毫無違和感。
一起目睹了這殘忍的殺官兵過程。
如今,他的心態轉換的很快。
在官和賊之間,自由切換。
“李兄弟,你是臨時起意,還是早有準備?”
“老天爺作證,純屬一時興起,試炮嘛。”
李鬱這話說的很違心,
實際上,他早有擔憂。
手底下人越來越多,已接近2000.
但是沒有一場真正的戰鬥,人心就凝聚不起來。
急需一場和官兵的廝殺,
既能鍛煉隊伍,見見血,培養信心。
還能讓這幫人堅定造反的決心,集體獻上投名狀!
……
老胡走到一門劈山炮旁,一發力竟然輕鬆抱起了炮筒。
“這炮真輕,還沒個娘們重。”
杜仁忍不住笑了,解釋道:
“你說的很對,小號的80斤,略大一號的100斤。”
這個重量,一個人輕鬆扛起。
兩個人,用扁擔一挑,就能短途行軍。
古代人的力氣,比現代大太多。
百十斤稻穀,都是一人挑起,走上幾十裡路。
稍微壯實一些的,200斤都不稀奇。
某種意義來說,人形騾馬。
在清末的一些外國探險家日記中,有詳細的記載。
瘦小的身軀,卻蘊藏著騾馬一樣的能量。
“阿仁,集結島上所有兵力。”
“現在?”
“對,召集所有武裝護衛,推出全部火炮。”
“好,給我半個時辰。”
杜仁帶著一行人,匆匆去辦了。
島上有兩口鐘,敲響就是集結的信號。
悠長的鐘聲,讓島上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
難道,是官兵的報複來了?
李鬱找了塊石頭坐著,示意隨從們也坐。
詢問了一些島上工程項目的進展。
還有他們的建議,都記錄下來。
“阿鬱,集結完畢。”杜仁悄悄過來了。
“好。一共多少人?”
“火繩槍手,560人。劈山炮21門,炮手100人。另外還有水手120人。”
“留下100火繩槍手看家。其餘人全部登船。”
“啊?”
“還有,在船上備足打一仗的火藥,鉛彈。”
杜仁目瞪口呆,看向在場其餘人。
結果,所有人都是一樣的表情。
李鬱起身,嚴肅道:
“這是我臨時的決定,刀子要經常磨才鋒利,怎麼磨?用鐵和血,就著敵人的骨頭磨。”
“戰爭總是猝不及防的,擇日不如撞日。目標,太湖協水師。”
“今日,我們都是白蓮教。”
眾人傻眼,
又忙不迭的去倉庫裡找當初假冒白蓮教的那一套白帽白衣。
……
“李兄弟,有把握嗎?”老胡把他拉到一邊,擔憂的說道。
“奇襲,當有把握。今日施令倫很可能不在營中。”
“你如何得知?”
“來往公文中提及,昨日,施令倫應前往江南提督府奏報軍務。”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老胡很認真的說。
“說。”
“把那些屍體挖出來,剝下軍服,咱們的人穿上假冒官兵。”
李鬱看向,剛剛填埋平整的大坑。
兀思買正在歡快的縱馬跑圈,踩實新土。
似乎是一種血脈的覺醒!
李鬱胃裡突然一陣反胃,強忍著說道:
“你去辦吧,我原則上沒意見。”
“那你評價一下,是不是妙計?”
“甚妙。”
“真的?”老胡有些懷疑。
“吾不如你,遠甚。”
……
老胡喜滋滋的大踏步走過去,吆喝道:
“來幾十個人,把屍體都刨出來。”
“兀思買你給我滾遠點,新土都被你踩的板實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