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白煙噴出,自己這邊頓時人仰馬翻。
旁邊的把總,腦袋被打爆了。
血漿糊了自己一臉,抹乾淨後,他就看到,湖岸邊又來了一隊綠營兵。
而且,不分青紅皂白,
就對著自己的船放箭。
石湖之戰就此打響。
在李鬱的授意下,打響了第一槍。
太湖協的3艘戰船,在吃虧後也展開了反擊。
雙方的船拉近距離,開始混戰。
火繩槍,弓箭,抬槍,投矛,還有奇葩的石灰粉。
不時有人倒下,互有傷亡。
範京早就蹲在船舷後,還頂著一隻包鐵木盾。
小心的透過縫隙觀察對付的情況。
……
雖然己方是突然襲擊,打響的第一槍。
給對方造成了20餘人的傷亡,但是並沒能掌控戰場主動。
因為,戰鬥經驗的缺失。
太湖協這幫兵勇雖然油滑,戰鬥素養還是有的。
他們很快用火器開始反擊,尤其是抬槍,壓製效果好。
加上船高,居高臨下占優。
鐵砂打的巡檢司多人受傷,倒地。
抬槍,介於槍和炮之間的一種兵器,體現出了它的戰場威力。
這種奇葩武器,
甚至到了一百年後,還給侵略軍留下了深刻印象。
因為,它是極少數能夠給他們造成傷亡的兵器。
“拉開距離,太近了我們吃虧。”
範京終於做出了一個正確的決定。
己方船隻後撤,拉開一段距離對射。
火繩槍的優勢終於能夠發揮了。
李家堡的火繩槍,100米照樣打死人。
而水師就隻剩下了抬槍,能夠威脅到自己。
其餘的弓箭,投矛,火繩槍,全部夠不著。
這時,
李家堡的支援來了。
三架馬車,蒙著黑布。
劉武親自帶隊,一副老百姓的打扮。
徑直把馬車趕到了湖畔,水師戰船的側翼,距離不到200米。
才掀開了黑布,推下了炮車。
……
這是新式炮車第一次用於實戰。
1米高的金屬車輪,看著十分的霸氣。
幾人推著,將炮口對準水師戰船的側麵。
按照平日裡的訓練,
四人一組,各司其職。
左側炮手塞入絲綢藥包,前麵炮手立即長杆狠懟。
右側炮手馬上放入炮彈,前麵炮手再次懟。
幾乎在同時,
站在炮尾的炮手,立即細鐵針刺破絲綢藥包。
鵝毛管引線就位,
略一瞄準,火把湊近,呲!
一顆2磅實心炮彈,精準打入戰船側麵。
木屑橫飛,一個大窟窿。
由於距離近,威力足。
竟然打了個穿透,非常的霸氣。
第二顆炮彈尾隨而至。
依舊是打了個對穿。
這艘戰船開始歪斜,快散架了。
第三顆炮彈,打在了船舷,造成了3人的傷亡。
非常慘烈。
水師的人這才意識到,今天遇到狠人了。
光天化日,公然炮擊官兵。
“調頭,逃啊。”
其餘兩艘船,識相的準備脫離戰場。
然而,風帆船原地調頭實在費事。
船上的兵勇,在瘋狂的放了一輪槍,發現岸上的火炮安然無恙後。
又迎來了一輪炮擊,意誌徹底崩潰了。
2磅炮彈是不大,但是架不住打的準啊。
李家堡的炮兵,直瞄的經驗豐富。
因為他們平日裡就是練的直瞄。
距離遠了,就抓瞎。
那需要專業的數學公式計算拋物線,或者樸素的炮擊經驗。
……
劉武打的很興奮,
大部分槍炮都囤積在西山島,李家堡的火器很有限,僅僅是防衛夠用。
這3門炮,就是堡內的全部重火力。
這一次,他可是露臉了。
範京那邊也終於支棱起來了,借著火炮的掩護。
追著後麵放槍。
半個時辰後,水師3艘船全部沉沒。
全殲,沒有一人逃脫。
巡檢司的哨船,把俘虜全部撈了上來。
“李爺說了,這些都是假冒官兵,打劫商船的水賊。”
“一個不留,全部砍了。”
範京算是比較了解李鬱的為人。
要麼不做,做就做絕了。
然後,
把首級和兵器送去府城,由城守營的人馬押送。
定性,石湖剿匪大捷。
哦對了,這些水賊很壞,居然冒充官兵。
清理完了首尾,李鬱才匆匆趕回李家堡。
宣布了一條命令,
西山島,和堡內都立即進入戒嚴狀態,所有人兵器不得離手。
巡邏隊加倍,日夜巡邏。
同時,
命人通知杜仁,調一艘200料平底沙船過來,裝載4門火炮和50火槍手。
停泊在石湖,萬一有事隨時增援。
……
蘇州城守營左營和石湖巡檢司的人,
臨時征用了馬車,拉著首級和繳獲兵器,吹吹打打的去了府城。
一路招搖過市,百姓圍觀。
“石湖剿匪大捷,斬首無數。”
早有那快馬,趕到府衙稟告了黃通判。
他的酒意一下沒了:
“你再說一遍?”
“有數十賊人,冒充官兵搶劫商船,已被城守營全殲。”
“快快,更衣。”
黃通判精神頭一下就上來了,
迎接了前來報捷的眾人,說了一些場麵話。
然後,
就在後堂接見了範京,還有城守營的兩個把總。
“拜見通判大人。”
“不必虛禮,講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
半晌,
黃通判聽完了精彩的故事,立即去起草了一份報捷的文書。
分彆呈送兩江總督,還有兵部。
軍功,不停的刷。
朝廷袞袞諸公才會記得自己,皇上才會記得自己。
知府的寶座,才有希望。
這一次的軍功很瓷實,
有首級,有兵器繳獲,有沉船。
有刀槍弓箭,還有抬槍,絕對的巨賊。
禁得起任何人的複查。
……
次日清晨。
門子一臉古怪的來請示:
“大人,太湖協施副將來了。”
“他找本官有何事?”
“小的不知,不過看著施將軍怒氣衝衝,好像是要找茬的。”
黃通判忍不住笑了:
“一個剛被朝廷貶了的軍漢,有什麼資格發怒?”
“讓他在簽押房候著。”
“是。”
門子是最懂顏色的,
足足半個時辰,就把施令倫一行人晾在簽押房。
茶水都沒有一碗。
施令倫的親兵忍不住問道:
“通判大人何時才有空見我們?耽誤緊急軍務誰負責?”
門子笑了,眼神裡全是嘲諷:
“黃大人忙的也是大事,一府九縣,每天多少緊急政務。”
“你……”
親兵想動手,卻被施令倫阻止了。
這不是鬨事的時候,
昨夜,施令倫才知道了他的手下和城守營起了衝突,被當場全殲了。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連夜帶人到現場查看,又尋找到了附近的目擊者。
消息過於震撼,
以至於他一夜未眠,次日清晨就匆匆帶兵進了城。
出發前,
親兵勸他多帶人馬,全甲胄。
防止被人陰了。
整個太湖協,都感覺陷入了一場巨大的陰謀。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