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不行,我是正經商人(2 / 2)

大清話事人 憂鬱笑笑生 17527 字 7個月前

心存疑惑的黃通判找上了李鬱,想試探一下他的反應。

沒想到,卻被拒絕了。

“不行,不行,我是正經商人,哪能參與這種事。”

“我那些護院家丁,領的是我的工錢,朝廷又沒發一個大子。”

“再說了,彆人還以為我有多大野心呢。這兵權是燙手山芋,我才不接呢。”

欲擒故縱,玩的那叫一個六。

最終,黃通判多次勸說,

李鬱才勉強接受了,表示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就100人吧,不夠的用礦工湊數。

死了,官府得給撫恤。

兵器,糧食,也得官府提供。

而胡千總,拿著公文殺氣騰騰的接收了整個城守營。

將李家堡的人,安插在各隊。

依仗這些人,他才能掌控兩營。

聽話的有開拔銀,賞銀。

不聽話的,直接斬首。

一口氣殺了四顆腦袋,總算是鎮住了這上千人。

老胡拉出了一半的兵力,開拔到東山附近。

府城開始緊張了,白天城門也關閉。

僅留一處北門,而且是半開。

還攔起了拒馬,沙袋,兵丁日夜守護。

來往客商,行人,全部要搜查。

這讓府城的氣氛緊張了起來,人人都在打聽,是不是要出事了?

李鬱說,

這叫烘托氣氛。

做大事,一定要有耐心。

讓全城百姓,士紳都相信,要打仗了。

當所有人都覺得戰爭要來了,那戰爭就真的來了。

……

太湖協的人,又來了。

發現府城四門緊閉,感覺不妙,沒敢進城。

速速回到東山水寨,稟告施令倫。

“將軍,城門緊閉,到處戒嚴。這幫王八蛋是鐵了心整我們。”

“欺人太甚,我寫份信,你速去提督府求援。”

施令倫忙著寫辯解申訴的文書,黃文運也在乾一樣的事情。

一個說,

蘇州府想嫁禍於人,惡意火拚,斬殺綠營兵首級冒軍功。

另一個說,

城守營和石湖巡檢司果斷出動,全殲一股悍匪。這股悍匪,有刀劍弓槍,自稱是太湖協官兵。

論筆頭功夫,殺人不見血。

施令倫遠不如黃文運的文字犀利,差太多了。

江寧府,

兩江總督閱後,大驚失色。

“製台大人,怕是有變。黃通判這是在暗示,太湖協可能會反?”

“荒謬,荒唐。”

文書師爺,卻是搖搖頭,繼續提醒東主:

“不可不防,黃通判不是昏庸之輩,他的筆頭有數,不會浪費筆墨。”

“那你說怎麼辦?”

“當務之急,製台大人要立於不敗之地。”

“如何一個不敗之地?”

“分彆派員去江南提督府,和蘇州府,就說江南似有宵小之輩活動,要求他們妥善迅速的處置,查明真相。”

“沒了?”

“夠了。”

……

城守營,加上多個巡檢司,一共拚湊了700人。

在南舍村安營紮寨,封鎖住了東山的陸上道路。

東山,也叫東山島。

是個三麵被太湖環繞,一麵和陸地相連的半島。

老胡選擇了這個頸口位置,

指揮著一半人手修築工事。

附近有林子,砍下來就是現成的拒馬。

還挖掘了壕溝,環繞營地一圈。

最後,又修建了幾個木製瞭望塔。

如此的謹慎,如臨大敵。

主要是臨行前,

李鬱再三囑咐,一定要穩紮穩打。

這一仗非常關鍵,輸不起。

要把施令倫釘死,打成反賊,離不開兵鋒的威懾。

李家堡還調動了多艘船,

在附近水域遊弋,偵查。

掛的旗幟是,石湖巡檢司範,和胥口巡檢司黎。

李鬱有一點是很大方的,

有功勞,大家一起分潤。

胥口黎巡檢一聽,這買賣不虧。

投入兩條哨船,十幾個人手。

如果真的坐實了太湖協叛亂,那就是臨敵偵查,水上襲擾。

到時候,再和城守營商議分幾顆首級。

這軍功,就是板上釘釘。

……

正在遊弋的一艘巡檢司哨船發現,

湖麵上突然出現了十幾艘戰船,掛的是太湖協右營的旗幟。

目的地是,東山水寨!

“無故調兵,施令倫果真是反賊。”

“快,快去報告黃大人。”

2個時辰後,

黃通判接到了這個情報,忍不住笑了:

“妙,妙的很。”

“夫人,筆墨伺候著。”

他又是一份文書,比上次的措辭嚴重了一些。

依舊是一式兩份,分彆送兵部和總督府。

告訴他們,施令倫已密令調兵,正在集結。

而他,英明的黃大人,已經下令封鎖城門,並且果斷出兵,在10裡外,監視太湖協的舉動。

“給胡千總的軍糧都送到了嗎?”

“送到了。”

“幾日的?”

“2日的軍糧。”

“不夠,再送3日。”

黃通判已經隱隱有了知府的威嚴,他一言既出,底下人不敢含糊。

這種感覺,真好啊。

權力,一旦獲得就再也不敢放手。

除非,死亡來敲門。

黃通判感覺自己,仿佛年輕了5歲。

龍馬精神,不斷的把一份份命令發出。

所有人,

在自己麵前俯首帖耳,不敢有半句異議。

……

不過,

他對於李鬱的感覺,還是頗為複雜。

一開始,他是厭惡,並且給李鬱下絆子的。

後來,隨著李鬱的勢力膨脹,各種借力打力,黑手摸個不停。

他也就放棄了敵視,改成了來者不拒。

因為接連兩任知府,

他們不發話,自己一個通判也沒法整死李鬱。

再往後,倆人就成了合作盟友。

而且有越走越近的趨勢。

“此人不簡單啊。”

“夫君是說那少年李鬱?”

“是啊。”

“奴家怎麼覺得夫君,有些擔憂?”

“和你說說也無妨,我就覺得這小子太邪性,桀驁不馴。有段時間,我懷疑他是白蓮一類的人。”

黃夫人一愣:

“夫君懷疑此人是潛在的反賊?”

“馬忠義曾經也懷疑過,他親口問過我,我否認了。”

……

“夫君不是去過那李家堡嗎?就沒發現什麼端倪?”

黃文運臉一紅,想起了那一夜。

野花的滋味,偶爾采采,回味無窮。

他咳嗽了一下,正色道:

“倒是未發現蛛絲馬跡。”

“夫君可能是最近壓力太大,胡思亂想。你們現在是合作關係,不能隨便猜忌。李鬱那般精明,萬一被他看出來不好。”

“夫人說的是。”

黃夫人對著鏡子,傷感道:

“20年前,我嫁給你的時候,還是那般的年輕。如今卻是人老珠黃,不堪受用了。”

“在黃某人眼中,夫人依舊是天下最美的女子。”

吹燈拔蠟,微風拂麵。

……

次日,

太湖協把總以上武官,凡是家眷在本地的都列在了名單上。

黃通判瞅了幾眼,

就找來了六房書吏,還有牢頭。

“這些人,都是潛在的匪眷。”

“雖然現在還沒有定性,但隻是時間問題。”

“諸位辛苦一下,去找點由頭,把他們全抓起來,防止他們潛逃。”

刑房書吏眼神閃亮,問道:

“黃大人,做到哪一步?留後路嗎?”

“一群匪眷,留什麼後路?”

“遵命。”

一群心黑手更黑的胥吏,興奮的去做事了。

嘿嘿嘿,抓人好啊,抄家好啊。

而且這種活兒,沒有危險係數。

都在忙著搖人,

三班衙役,稍微年輕力壯的都被黃四帶走了。

不過,

這點小事難不住經驗豐富的胥吏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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