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槍兵,預備。”
刷,槍支放平,擺開擊錘。
“放。”
一排白煙,震耳欲聾。
對麵勇敢的,呆傻的,膽小的,被清空一片。
劉阿坤興奮的發抖,在喪失理智之前,大吼一句:
“刀盾手,殺。”
“長槍兵,衝。”
說完,他率先衝在了第一個。
一刀,把跑在前麵的巡檢剁了。
鮮血噴了一身,
啊,就是這種感覺。
阿坤開啟了狂戰士模式,追著人,專門斜劈。
從肩和腦袋結合處,
斜斜劈下,運氣好,可以劈兩半。
運氣不好,卡骨頭了,就是連著的。
相比起來,
刀盾手們就斯文多了。
如果敵人反抗,就先用盾頂一下,然後在腰部高度出刀。
一刺落空,就往左斜拉。
大概率,能讓敵人掛彩。
……
礦工們也衝出來了。
恰好把逃得快的打手們截住,一頓砍。
礦主跪地,大喊道:
“不要衝動,你們要理智。”
“鬨事死一個,造反死全家。”
鬼知道,他是怎麼想到這個理由的。
或許,這句威脅在平日裡真的有效。
礦工趙二虎,舉著棍子狠狠砸在礦主的腦門。
“全家,就剩我一個了。”
一下,兩下,
棍子斷了,他又撿起一塊石頭。
砸到看不出樣子,才起身。
對著一個跪地求饒的打手走去。
“爺爺,饒命。”
回應他的,是一塊帶血的棱角石頭。
砸在麵門,好似西瓜炸裂。
“娘,兒子,二虎給你們報仇了。”
趙二虎跪地,哭的聲嘶力竭。
這一仗,沒有漏網之魚。
……
1個時辰後,
蹲守在河流中的輕型運輸船,成功擊殺逃兵2人。
還繳獲了硫磺一車,作為戰利品帶走。
考慮到情報,留了硫磺押運人的小命,帶回西山。
待審訊結束後,就地處決。
清理戰場,報捷。
李鬱在得知後,先是手書一封,給黃知府。
告知他,為了煤炭分紅,自己從湖州商人手裡收購了長興煤礦。
在信的末尾,
建議他給兩淮鹽運使尤拔世去信,
討要一封尤大人的書信,寫給長興知縣的親筆信。
內容無他,希望長興知縣批準此項交易。
李鬱從多方消息得知,
長興知縣方大人,和尤拔世是同鄉。
在私鹽鏈條中,大概率是關鍵的一環。
而自己和黃文運,
上次給了尤拔世這個老貨人情,沒有捅破私鹽內幕。
是時候,索要人情了。
而且,
李鬱還私下給尤拔世寫了一封書信。
暗示如今太湖協不存在,自己可以提供最大程度的協助。
一旦重建,
很可能就沒那麼便利了。
所以,希望尤大人在這方麵多多支持。
最好,把太湖協的主官烏紗帽,借給自己戴戴。
若是難度太大,起碼也是找個朋友戴。
找一個識時務,懂大清的朋友。
……
太湖協的重建,李鬱一直很關注,或者說很忌憚。
一旦,
有位孤臣,忠臣挑起了太湖協的擔子,
自己的西山島,和正在布局的東山團練,都會有麻煩。
不上秤4兩,上了秤千斤打不住。
光自己那小幾十條船,就沒法交代。
他最近,一直在苦苦思索,能不能把自己的戰船插太湖協的旗幟。
為了大清,自己願意守護這片龐大的水域。
保證,再沒有賊匪出沒,安靖和平。
隻可惜,
乾隆是聽不到自己的呼聲了,不知道尤拔世這位皇帝心腹,能量有多大。
李鬱默默的向河神發誓,
隻要尤拔世夠給力,他可以一力承攬他的私鹽鏈條運輸環節。
保證,
從揚州府到長興縣,暢通無阻。
鹽船所至,沿途官吏,緝私官兵,全部轉身。
為了表達誠意,
他把剛吃一半的羊腿,拋進了湖水。
希望河神,能收到這份孝敬。
炭烤羊腿,調料都不需要。
如此,方能品嘗出食物的本味。
像自己這樣,懂得美食真諦的人,怕是不多了。
……
不遠處,啃油餅的狗兒,就不懂。
他家的餅子,
總是不吝加料,除了豬油蔥花,還時常夾著炒菜,辣椒,大蔥。
甚至夾過油條。
不過這種多味混合的方式,很饞人。
一道黑影閃過,
狗兒驚愕的發現,快樂,他沒了。
油餅,被二狗搶走了。
城隍廟小乞丐出身,為一飯之恩當街刺殺陳老爺的二狗,在前麵奔跑著。
兩手不停發力,
把油餅全部塞進了嘴裡,然後一個急停。
“嘿嘿,沒了。”
狗兒淚水下來了,哇一聲哭了。
那可是娘給煎的油餅,裡麵還夾著豬油渣,和野山蔥。
“你賠。”
“小子,以後吃飯留點神。像你這樣,混丐幫不行的。”
狗兒愣了,
他的小腦瓜反應不過來,我一個正經手藝學徒,為啥要去混丐幫?
還有,為啥他比自己高一頭,
叫二狗?
人家都以為,他是自己的弟弟。
……
圍觀瞧熱鬨的人越來越多,
也包括張鐵匠,他倒是無所謂。
一個餅而已,如今不值錢了。
若是放在幾年前,就不一樣了,必定要出手,寸餅必爭。
李鬱決定,趁機考驗一下。
“二狗,帶著你的人,集合。”
“我數到100,全副武裝集合。”
二狗一愣,
隨即反應了過來,大吼:“遵命。”
城隍廟乞丐組成的這隊少年兵,立即忙碌了起來。
整理服裝,穿靴子。
佩戴武器,一個不能少。
然後,就是以二狗為基準,列隊。
因為不是作戰,
所以10人一列,整整5列。
時間,達標了。
李鬱表情嚴肅,走到隊列前。
大聲問道:
“你們吃的是誰的飯,穿的是誰的衣?”
“吃李爺的飯,穿李爺的衣,為李爺效命。”
回答的很整齊,大聲。
這是李家軍,
在飯前必須喊的口號,人人都熟悉。
宣傳,
就是潛移默化,才能深入人心。
……
“前進。”李鬱大吼一聲。
鼓手敲著,眾人開始整齊向前。
前方150米,就是湖麵。
眾人也不知道李鬱的目的,隻知道執行。
隊列,還算整齊。
有股子桀驁,殺氣。
但是,
馬上就走到湖水裡了,
李鬱也不說話,就這麼靜靜的瞧著。
直到第一列人,靴子踩入水中。
二狗,突然大吼一聲:
“繼續前進。”
隊列遲疑的步伐,得到了關鍵的支持。
大踏步踩入水中,
直到第一列人,水位已到腰。
李鬱才大吼一聲:
“停步,原地射擊。”
第一列,顯然是不行了。
許多人的火藥袋都濕了。
第二列還好,僅僅是水麵過靴子,忙著裝填。
……
二狗大吼一聲:
“第一列,後退上岸,到最後一排。”
“火藥勻一下。”
看著從側麵撤回到岸上的第一列兵,李鬱默默的點點頭。
不死板,有膽量,
丐幫這幫人,不錯。
他不知道,城隍廟附近,埋了多少骨頭。
每逢冬季,
一批抵抗力不強的乞丐就會死去,默默回歸塵土。
而活下來的這些乞丐,在那位老杆子的帶領下,
會把達官貴人的寵物狗拐走,
扒皮吃肉,溫暖腸胃。
殺狗殺多了,這些乞丐也就膽量大了。
開始配合偷竊酒樓的食物,
練出了彼此的信任,和膽子。
一句話,
爛命一條,大不了,一換一。
二狗刺殺陳老爺的那把匕首,
也是飽飲人畜鮮血的。
沒有一股子狠勁,城隍廟這麼好的免費過冬據點,能讓你一直占著?
早被其他丐幫,奪走了。
畢竟雞毛房,還收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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