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致認為,最大的難度是防止敵人突圍、甚至是提前逃跑。
京口八旗一人雙馬,如果腳底抹油,未必堵得住!
“徹底包圍,所需的兵力數量太大,不現實。”兀思買一下子就說破了最大的隱患。
“若是再次扮成友軍呢?”李二狗反問道。
“不符合常理。你見過無賞、無令卻主動積極打仗的綠營兵嗎?”
李二狗泄氣了。
李鬱敲擊著桌麵,突然幽幽說道:
“諸位,我對那兩三千匹戰馬,可是眼饞的很呐。有沒有什麼辦法,殺人卻不傷馬呢?”
眾人都笑了,這太不現實了。
“兀思買,騎士和戰馬,有分開的時候嗎?”
“夜晚歇息,人在帳中,馬在馬廄,距離還是很近。偷襲的難度很大。”
……
李鬱隻能暫時打消了這個想法,隻求全殲。
提前登岸,先布置好散兵線,火炮就位,再推進。
儘可能的用火力殺傷敵人,有逃跑者就算了。
他們踏過附近的幾條小河叉時,也會有驚喜的。
抬槍永不過時!
深夜,西山島一片忙碌,碼頭上燈火通明。
這是在為了明日的出征做準備,物資、食物、彈藥全部搬入船艙。
近代化的軍隊出
征,是一件很複雜很繁瑣的工程。
軍事科技發展的越快,對後勤的要求就越高。
匈奴騎兵那種一聲牛角,就能聚兵出征的時代,早就過去了。
幸好,李家軍的槍炮都是製式裝備,沒有五八門。
也不存在內部派係,這個湘軍,那個楚軍,那個綠營的。
胡靈兒披著一件袍子,走了出來。
“夫君,可是在擔憂明日的戰事?”
“嗯,打仗永遠無法計算出所有變量,不確定因素永遠存在。”
“要不,再多帶1個營的兵力?”
李家軍軍製,一個營500人,滿編還超一些。
“不必了,3個營已經足夠了,何況還有上百門的火炮。船隊已經首尾無法望見了,想瞞也瞞不住了。”
“妾身在想,有幾件事是否需要收尾?”
“嗯?”
“王神仙的翡翠局,潮州府的分號,還有在北上途中的漕船。”
李鬱點點頭:
“你說的有道理,這些首尾都需要儘快料理乾淨。哎,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胡靈兒勉強笑道:
“妾身有些不適,想吐。”
話音未落,嘔!
……
西山島有大夫,急匆匆的趕來了。
須發皆白,一看就醫術高明!
他先用一塊絲巾搭在腕上,隨即輕搭兩指,雙眼微閉。
突然,睜開了眼睛,表情嚴肅。
似乎是確認了一下脈象,才喜滋滋的起身拱手道賀:
“恭喜主公,夫人有喜了。”
呼,在場眾人都眉開眼笑,吉兆!
夜晚鬨出如此動靜,府中眾人聚集,另外倆側室也來了。
李鬱心之所及,突然說道:
“勞煩大夫,給她倆也把一下脈。”
楊雲嬌臉色一紅,不過還是乖乖聽話了。
白胡子大夫,剛一把脈,就驚訝的跳了起來:
“哎呀,如夫人也有喜了。”
府內一片嘩然,緊接著是韋秀,脈象正常,未曾有喜。
李鬱還是追問了一下:
“不會有誤?”
“脈象往來流利,如珠滾玉盤,連綿有力,典型的喜脈。老夫行醫20載,斷不會有錯。”
李鬱這才開心的賞賜了大夫,府中一片歡騰。
都稱讚主公這效率,不愧是人中龍鳳。
“夫君,那妾身呢?”韋秀紅著臉,問道。
“應懷儘懷,願懷儘懷。”李鬱嚴肅說道,“讓府邸中的每一個女人懷上孩子,是我不可推卸的責任。”
說罷,大手一揮:“今晚,你亻寺寢。”
韋秀微微彎腰:“妾身得令。”
府中丫鬟們紛紛竊笑,不知為何,主公這番話的每一個字都很正常,可放在一起就顯得不太正常了。
總覺得聽著怕怕的,又怪期待的。
隻能說漢語,博大精深!
……
大戰之前,當蓄積體力。
李鬱終究還是太年輕了,缺乏經驗。
幸好,這一路航線熟悉。
船隊很壯觀,依舊打著漕幫的旗幟。
甭管看官們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李家軍做事雖然越明顯,卻從未真正打出過“李氏”旗號。
用李鬱的話說,即使隔著一層薄薄的窗戶紙,也比一覽無餘要好。
因為,這一層窗戶紙,就是很多利益相關人的自我安慰。
人,有時候就是這麼搞笑。
寧願把頭埋進沙子裡,學做鴕鳥,也不願麵對心裡早就清楚的“現實”。
“不聽,不聽,狗狗念經。”
府城的圈子裡,早就流傳著李鬱豢養私兵,打擊仇人的八卦。
甚至有親曆者,在太湖水域見過陌生戰船。
不過,沒人願意捅破,過一天算一天。
畢竟那每個月的分紅銀子,是從不拖延,真金白銀的送到手裡。
許多人都自我安慰,上麵有知府、布政使都沒出麵乾涉。
我一個芝麻綠豆大的官兒,動什麼閒心。
再說了,現在世道這麼亂,城外一月就幾十起打劫、對抗官府的事。
府衙管都管不過來,隻能挑選幾個顯眼包,重點打擊一下。
李大官人產業都在城外,養點私兵,弄幾杆火器也能理解,估計是為了防身嘛!
……
蘇州織造署,
福成抓著一張紙,幾乎揉成一團卻不自覺。
“公子,有人求見。”
“滾,讓他滾。”
福成扭頭,憤怒的吼道。
他剛收到最新消息,朝廷批準了錢峰對於兩淮鹽務的所有處置。
他老爹也在其列。
處置是罷官,交納議罪銀3萬兩,可回京養老。
若是無銀可交,則流放寧古塔。
這個處置,還屬於格外開恩了,至少在皇帝眼裡是這樣,隻是罰點銀子而已。
他神經質一般的冷笑道:
“議罪銀,哪個孫子發明的?”
書房外,傳來陌生人的聲音:
“是你們父子的頂頭上司,內務府大臣和珅發明的!”
福成一驚,怒道:
“什麼人?竟敢私闖織造署衙門?”
來人正是粘杆處侍衛統領,阿克齊!
他一身便裝,昂昂然走了進來,往椅子上一坐,不屑的說道:
“紫禁城,也沒幾處我不能私闖的地兒。”
福成揮手,打發了聞訊趕來,手持刀劍的手下。
他聞到了一股很熟悉的味道,拱手問道:
“尊駕是?”
“粘杆處的,來蘇公乾,需要你配合。”
阿克齊甩出一塊腰牌,還有一張蓋有玉璽的紙張。
……
福成冷靜了下來,擠出笑容:
“請阿大人示下,在下全力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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