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可以說不,主打宣揚地方主義狹隘的,批判的。
用通俗易懂的話,告訴聽眾。
大清朝,每收4兩銀子,其中就有1兩是江南百姓交的。
大清朝,每吃4粒米,其中就有1粒米是江南百姓種出來的。
這些財稅數據,九成九的人平日裡是不可能接觸到的。
所以,對於聽眾的衝擊力非常強!
不公平,不公平!
朝廷太欺負咱江南了,這是把江南往死裡逼啊。
說書人再引導一下,
咱江南人,以前不敢說不,是因為朝廷和官府管著,刀逼著。
現在有了李大帥的80萬本地團練,腰杆子就硬了,可以向朝廷大聲的說不。
白的大米,白的銀子。
咱留手裡不香嗎?
為何要千裡迢迢送去通州,喂八旗那幫王八蛋?
好評如潮,成功擊中人性。
……
《屠城惡魔,是三個劇本中最寫實的一本。
講清軍入關,在江南屠城的事。
還有白蓮教在湖廣,拿下城池實行的是徹底肅清。
清軍入關,是不分貧富全殺光。
白蓮起事,是專殺官紳商賈。
聽眾冷汗連連,甚至夜不能寐。
那些暴行,張獻忠來了都覺得太極端。
……
三連擊劇本,不止在鬆江府,在李家軍占據的每一個城池都在講。
甚至從西山島挑選嘴皮子利索的家眷,派到各城池的茶樓飯莊,充當說書人。
掌櫃的必須配合。
李家軍不濫殺無辜,但不是婦人之仁。
凡是有對抗行為的,不論官民,一體逮捕,全家送去
修築工事。
蘇州、鬆江兩府,雖然綠營主力早已被殲滅,可殘餘的汛兵、巡檢、衙役還是不少的。
凡是沒有立即投降,並且發生了交火行為,被擊潰俘虜的,
本人以及家眷全部打為軍前苦役。
江南立體防線工程浩大,急需大量苦力,一萬人不嫌多,一百人不嫌少。
其內圈,
大致是從鬆江府南部金山縣婁縣青浦縣——蘇州府南部震澤縣吳江縣——太湖——常州府宜興縣武進縣。
不是長城那樣的連貫防線,而是支離破碎的、犬牙交錯的、儘可能依托河流的、多層次、點線麵結合的。
“主公,我就怕紕漏太多。”
“無妨,你抓緊時間督工,我和淮生會率兵在前線給你爭取足夠多的時間。有我們在前麵頂著,清軍暫時威脅不到我們的腹地。”
“主公,屬下有個疑問,不知當不當講。”
“但說無妨。”
“若是我軍拿下了江寧府、杭州府後,那內圈防線豈不是就浪費了?”
範京的擔憂,也代表了許多人擔憂。
因為所需物料、人力是龐大的。
若是將這些用於前線進攻,豈不是更劃算。
……
李鬱沒有吭聲,沉默了許久,才歎了一口氣:
“老範,我們是從打行一路走過來的,說話可以坦誠些。江南開局,是好事,更是壞事。每次我看地圖,都一身冷汗。”
“江南不是金川,金川隻有一條路。而江南,到處都是路。”
“我若是乾隆,正麵進剿僵持或者失敗後,就轉換思路,派遣小股精銳從任意方向進攻。”
“陸路,用小股騎兵滲透!如果還不行,就出動水師從長江從東海襲擾登陸,把江南大平原攪個人心惶惶。”
“你信不信,隻要清軍打進來,在城頭插上龍旗,周圍的士紳百姓立即簞食壺漿迎接王師?”
範京額頭全是冷汗,羞愧不已。
起身單膝下跪道:
“主公放心,我拚上這條命也要修起內圈防線。”
“好,好。”
李鬱想了想,又給他透露了一下水師的作戰計劃。
“清軍是傳統陸軍思維,水師隻是輔助。但凡能在陸上突破,他們都不會讓水師唱主角。我已經給劉武下令,消滅瓜洲、崇明兩處水師,還有浙江乍浦旗營水師。之後,在崇明和金山衛兩處駐紮戰船,拱衛蘇鬆。”
“隻要以上計劃順利,臨海臨江區域暫時就能遠離戰火。”
“我說了這麼多,全是江南的劣勢。而一旦克服了劣勢,你知道該做什麼嗎?”
範京眼神放光,興奮的說道:
“把江南的財富,變成源源不斷的兵員、火器、戰船。”
……
李鬱把筆啪的拍在桌麵,欣慰的說道:
“好好乾吧,老杜那邊需要你的支持。”
“屬下這就告辭。”
揮手打發了範京,李鬱閉眼沉思了一會。
自己起兵的消息,此時兩江官場肯定已經知道了。
再過四五天,紫禁城也會知道。
但願,湖北的白蓮教把動靜鬨的更大些,一定要拿下襄陽,才能讓清廷震驚。
“主公,潘姑娘還有幾位陌生男子求見。”
說曹操,曹操到!
李鬱笑的很開心,囑咐道:
“先搜一下身,然後讓他們到會客廳等待。”
這裡是道前街的原巡撫衙門,此時是李家軍的指揮部。
屋子寬敞,設施齊全。
半個時辰後,他才腳步匆匆的趕到會客廳。
“哎呀,抱歉抱歉。軍務繁忙,怠慢了諸位。”
“恭喜李大官人,奴家都不知如今該怎麼稱呼你了,江南王?”
李鬱擺擺手,嘴都咧到了耳根:
“江南王,還不夠資格。不過稱個大帥還是沒問題的。諸位道友,有何急事?”
潘賽雲連忙介紹道:
“此二位是本教的宋堂堂主,還有皖南分舵的舵主。”
……
“等等,宋堂?”
一位年輕男子,起身拱手道:
“李大帥有所不知。教主將麾下5堂,分彆改名為明堂,元堂,宋堂,漢堂,秦堂。分管各項事務,在下不才,忝為宋堂堂主。”
李鬱略尷尬,心想這位洪教主倒是很有創意。
以大一統王朝,命名麾下各堂,聽起來倒是蠻霸氣的。
“這宋堂,是負責什麼?”
“負責為本教聖庫創造利潤,以及采購各類物資。”
“原來如此。”
“我們希望,采購大量的火器,尤其是火炮。李大帥的恩情,本教一定銘記在心。”
“啊,這個嘛,目前我的軍隊正在前方激
戰,怕是無能為力。”
“據在下所知,您的軍隊目前沒有激烈戰事,隻是在忙著接收地盤和向西移動。”
李鬱的臉色沉了下來,盯著這位年輕的宋堂堂主,問道:
“你叫什麼?”
“在下宋青城。”
“姓宋的,你竟敢刺探我的軍情?是何居心?”
……
見李鬱發飆,年輕的宋堂主臉色發青,卻是進退兩難。
潘賽雲連忙打圓場:
“都是奴家的錯,李大帥莫要生氣。”
李鬱的臉色稍稍緩和了兩分,問道:
“你們白蓮教,在湖北的事業進展到了哪一步?”
潘賽雲莞爾一笑:
“已經開始圍攻襄陽城了,就是缺乏火器、尤其是火炮,聖兵們都是在拿命填。”
“既然如此,宋堂主就應該回去軍前效力,把血濺在那襄陽城牆上。”
“你”
很顯然,這位宋堂主城府太淺了。
旁邊的一位年長男子,從進門到現在一直沒開口。
起身,恭敬的深深拱手:
“李大帥,咱們兩家有相同的目標,推翻清廷。我們白蓮教若是敗了,清廷就會順江而下,進攻江南。您賣一些火炮給我們,也是雙贏。”
李鬱借坡下驢,欣慰的說道:
“這才是人話,很有道理。對了,你是?”
“鄙人皖北分舵舵主,石益開。”
李鬱假裝思索了片刻:
“潘姑娘,隨我到內室細聊。到底賣多少門炮,口徑多大,咱們得好好研究研究。這火炮可是高端科學,得區分用途。”
“石舵主、宋堂主,耐心喝茶,等待的時間可能會有點長。”
“不過沒關係,好事多磨嘛。”,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