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是趁著大霧突然襲擊,瓜洲鎮總兵都未曾組織的起來像樣的抵抗。
唯一的損失,是觸礁造成的。
又損失了一艘“嵇康號”平底戰船。
原來的10艘同級戰船,現在隻剩下了7艘。
……
“主公,屬下有個想法。”
“講。”
“我見到了韋子龍,也了解了他們的海戰過程。紅單船太理想了,能不能定為水師未來的唯一主力戰艦?”
“江河湖泊作戰呢?是否會擱淺?”
“屬下是這麼想的,現有的2200料紅單船,作為海戰正合適。再建造一型1000料的紅單船,用作長江作戰。”
李鬱點點頭,1000料是絕對沒有擱淺風險的。
實際上2200料在長江主航道也沒有風險,但是有些浪費,屬於性能過剩。
1000料紅單船,成本低,而且適航範圍更廣。
“屬下可以打包票,清軍內河水師所有船型,在紅單船麵前都是廢物。”
“好,那就照辦吧。”
留下劉武一起吃了頓飯。
撥給了他一個大隊的武裝民兵,讓他防守崇明島。
同時又抽調匠人100名,水泥5船,還有新出產的36磅炮5門,讓他儘快把崇明基地給建起來。
位置在崇明主島的新河鎮!和鬆江府隔江相望。
包含兩座炮台,一個船廠,還有一條棧道。
幸好,棧道是現成的。
此處也是蘇鬆鎮水師以前的泊位之一。
而所需苦力,就由蘇鬆鎮綠營俘虜充當。
先把基地的輪廓建起來,兵營修好,壕溝挖好,炮台澆築起來。
初步安頓下來後,再考慮進攻崇明縣城。
也就是說,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會出現“官賊同島”的奇觀。
……
新河鎮,有幾十裡海堤。
而且在曆史上被多股勢力當做屯兵地,穿越之前,此地也是重要貨運碼頭。
因而李鬱毫不猶豫的就選定了此地,省去了很多的麻煩。
這大概就是穿越人士的一點小小優勢吧。
踩著曆史的肩膀自然看的更遠。
以崇明島的特殊位置,退可封鎖長江口,進可隨時進攻江北。
由於泥沙淤積的原因,崇明島和江北海門廳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用舢板,小船都能隨時渡過去。
理論上講,在1000年之內,兩地會正式接壤。
隨著盤子越鋪越大,銀子消耗的速度奇快。
若不是潘氏,和甄氏的兩筆捐獻,還有王神仙炒玉石賺來的大筆銀子,存銀此時已經歸零了。
歸零,可能還是樂觀的。
應該說,是透支!
……
李鬱剛一回到蘇州府,胡靈兒就匆匆趕來了。
指著一疊賬冊說:
“夫君,妾身先恭賀您在戰場上的成功,然後就不得不遺憾的陳述一個事實,我們花錢的速度太快,賺錢的速度遠遠跟不上。”
“還能支撐多久?”
“按照目前的消耗速度,最樂觀的估算,還能支撐2個月。”
一套量身定做的軍服,加上長筒軍靴、武裝帶,更顯英氣。
經常懷孕的朋友肯定知道,3個月前幾乎不會顯懷。
李鬱疑惑的問道:
“夫人為何這番打扮?”
“為了出入這巡撫衙門不礙眼。”
“什麼巡撫衙門,分明是我李某人的作戰指揮部。”
李鬱手臂一揮,把桌上的賬本全部掃到地上。
“哎,哎哎,你乾嘛?”
“沙場征戰歸來,一腔豪情無處釋放,夫人,你來的正好!”
胡靈兒的陪嫁丫鬟,默默的瞅了一眼,
躡手躡腳的退出屋子,順手把屋門關好。
站在影壁前,擋客!
無論誰來,都是一句脆生生的“主公吩咐,半個時辰後再來”。
自信!
……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一炷細香的時間過後,她推開門。
“老爺,奴婢來收拾吧?”
李鬱入鄉隨俗,很快就適應了被人伺候的那一套。
這人呐,
學好很難,學壞那就太容易了。
隻需要放下一些無謂的“自尊、自我約束”就行了。
然後,就恨不得穿回過去,給過去的自己兩個大耳光。
熱毛巾擦完,神清氣爽。
李鬱靠在躺椅上開始琢磨,怎麼儘快建立一套財稅體係了。
守著江南,就是守著金飯碗。
如何能夠合理、高效、相對公平的從每一個江南人兜裡掏出銀子,就是一門大學問了。
合理,就是不要太黑。
高效,就是最短的時間,最少的人力成本,儘可能少的中間環節。
相對公平,就是闊佬多交錢,窮漢少交錢。
以上,第三條最難。
除了技術難度,還有立場乾擾。
幸好,李家軍目前還沒站到那個不能說的立場。
所以,大刀還是能砍下去的。
而搭建新的財稅體係需要時間,解決一些阻力和技術難題。
還是那句話,能少流血,就少流血。
在這段青黃不接的時期,學乾隆抄家搞銀子是最簡單最高效的辦法。
不過,隨意扣個罪名抄家,會導致自己的另外一項計劃擱淺——江南總商會。
要讓所有人都承認自己是講規矩的,除非~
……
閉目養神了一會,李鬱突然站了起來。
大笑兩聲,取來紙筆。
在甄氏“不成熟”的策論之上,加以修改。
融入了一些李氏馭人精髓,最終拿出了一個成熟的方案。
“叫範大人過來。”
範京提著袍角,急匆匆的趕來了。
“坐,喝茶。”
“謝主公。”
“看看這份方案。”
範京接過,剛看了一眼就目不轉睛,半晌笑出聲,抬頭喜道:
“主公,千古第一陽謀怕是要易主了。”
李鬱則是擺擺手:
“過了過了,推恩令不敢比。你琢磨一下,若無疑義就速速去執行吧,要快。在江南站穩腳跟的關鍵就是時間。”
“主公放心,3天!辦不成我提頭來見。”
“你剃頭了?”
範京不好意思的摘下帽子,露出鋥亮的腦瓜。
“對了,主公,屬下還有一事思慮很久了。”
“但講無妨。”
“要推行割辮令嗎?”
李鬱突然笑了,從抽屜裡取出一份文件,甩在桌上。
範京翻開,小聲的朗讀道:
“關於禁止民間無序私自割辮子的若乾處罰規定~”
他驚訝的抬起頭,差點懷疑自己的眼睛。
“繼續往下看。”
“發型,乃尊卑禮儀之所係。除江南團練兵勇官佐之外,江南6府之民間人士未經申請私自割辮者,罰銀1兩。”
“私自剃光頭者,充為軍前苦役。”
“因特殊貢獻,申請剪發並經江南團練署批準者,除外!”
……
範京半天沒回過神來。
好像看懂了,好像又沒懂。
總之,這裡麵絕對有大學問!
“主公,為何要明文禁止,還加以罰款?”
李鬱歎了一口氣,幽幽的說道:
“你不懂我大清。”
“激將法?”
“非也,咱大清的百姓有自己的一套生存哲學。走,換身便服隨我出去,當場證明給你瞧瞧。”
倆人便服,讓親衛們稍微離得遠了點。
找了一家遠離道前街的街邊小店。
走進去,要了兩碗豆腐腦,一疊燒餅。
李鬱望著上了年齡的掌櫃,招招手:
“掌櫃的,在下是外地來的,問你一個問題,你誠實回答,這1兩銀子就不用找了。”
“好好。”,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