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福長安的兵多,自己的兵少。優勢在他,不宜硬頂。
他舉起雙手,高呼一聲:“正藍旗第3參領第2佐領,誓死效忠大清!”
眾兵丁雖不解,但也跟著亂糟糟喊了一嗓子。
咱旗人,最怕不合群!
……
燕子磯碼頭,
多隆心生不安,環視周圍的蘆葦蕩。他總覺得裡麵會藏著可怕的東西,準備吞噬自己。
像自己這種小人物,在亂世求生凡事要多小心。
“多大人,伱怎麼還不上船?”
“我怕有伏擊。”
聽了這話,李侍堯的臉色也微微變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賊酋會欺騙自己呢?
燕子磯是事先約定好的地點,約定從此處渡江,賊酋水師會網開一麵。
眾人都是人精,有些踟躕。
福長安也心生疑慮,他麾下八旗勇士多數不擅遊泳。
……
“去一艘船,掛上總督大纛,讓人穿上總督官袍探個路。”
船離開江岸50丈,變故陡生。
蘆葦蕩中突然駛出了一艘輕型戰船,槍炮齊鳴,從江邊一直追到了江心~
李侍堯的臉色變幻了好幾次,忍住了罵人的衝動。此刻他堅信,李鬱和自己不是一脈的!
而反觀多隆也如釋重負,感慨自己的雙麵人生過的太累了。
等到了江北一定要好好放鬆一下,否則長此以往,人容易精神失常。
“多佐領,若本官能逃過此劫,定要重重提拔你。”
“謝崇大人。”
眾人一合計,乾脆玩個大迂回撤退。
先向東,然後向南,跨越皖南山區抵達朝廷的地盤後再渡江,比如說:九江!
因為賊兵鋒如此犀利,估計皖南沿江城池都保不住。
……
此時的江寧城,
百姓大多躲在家中瑟瑟發抖。街道上奔跑的,多是潰逃的兵丁民壯還有旗人。
那些往日威風凜凜的旗丁家眷,此刻恨不得披上漢皮。
人人都知道,一旦落入賊手是什麼下場。
而林淮生此時站在旱西門,一邊瞭望戰況,一邊密集下達軍令:
“第一營,占據總督府。”
“第二營,分散占據城中各類官庫,貼上封條。”
“第三營和第四營,迅速控製各城門。”
“第五營和第六營,迅速擊潰城中小股殘兵,2個時辰之內,恢複治安。”
“第七營,控製天成元票號。”
“輕騎兵營,配合第五六營巡邏殲敵。”
“另外,儘快找到劉署長。”
他想找到劉千,劉千也在忙著找他。半個時辰後,亮明身份的劉千終於在旱西門城牆露麵了。
“恭喜劉署長立下蓋世奇功。”
“林總指揮才是居功甚偉。”
一番寒暄後,林淮生單刀直入,問道:
“我的兵不多,想儘快控製江寧全城,你有人手嗎?”
“有。”
劉千手一招,來了一個矮個子漢子。
“你,去聯絡城中熟悉的幫派頭目。告訴他們,配合大軍做事有賞。不老實就連根拔起。”
“遵命。”
……
江寧城中,5個主要幫派頭目在這個矮個子漢子麵前都恭敬的像孫子一樣。
他們的任務很簡單,
一,找出藏匿旗人、官兵的地點,告知大軍。
二,帶路,將城中官紳一一指出。
都是地頭蛇最熟悉的事兒,難度約等於零。
這是一次難得的露麵機會!
如果表現好,保不齊就能穿上白大褂,從此端上世上最香的飯碗。
而不是做陰溝裡的老鼠,靠耍胳膊根兒賺幾兩碎銀子。
天成元票號,
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掌櫃的率領所有夥計恭敬的跪地迎接。
林淮生和劉千同時到場,主要是這筆財富太大,不敢不避諱!
“大人,這是賬本。”
林淮生略過前麵那一串串名字和對應的存銀數額,直接翻到了最後一頁:
“壹仟貳佰伍拾伍萬柒仟玖佰兩。”
縱然是他那一雙握刀穩穩的手,也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反複看了幾遍:
“現銀?”
“回大人,一分一厘不敢短了。咱們可以開始清點了嗎?”
……
“這裡是鄙號的地下銀庫,很抱歉,走不進去。”
沉重的石門緩緩打開,50兩一錠的官錠直接堆到了入口處的台階處。
除非一點點往外搬,否則永遠猜不到裡麵有多大。
“這裡原來是池塘,很抱歉,被填平了。”
掌櫃的用腳踢開幾層土,就露出了底下的碎銀子。
“這裡是夾層牆壁,很抱歉,隻能砸開。”
掌櫃的接過一把大錘,哐哐幾下,牆壁破裂出一處大洞,裡麵的金錠嘩啦啦淌了出來,一直衝到林淮生軍靴的腳麵。
沉甸甸的衝擊感,撞的他的心臟,漏跳了兩下。
“還有這一排屋子。”
屋門的鎖眼都被銅汁澆鑄堵死了。僅有的一處窗戶,也被木板釘死了。
掌櫃的掄起大錘,哐哐幾下,把門給卸下來了。
裡麵堆積的都是銀磚,碼放的比人還高。
掌櫃依舊很平靜,又帶著眾人走到一處院落,上百個銀冬瓜,靜靜的躺在地麵。
“最輕的也有1000斤,倒是不擔心歹人覬覦。”
“大致就是這樣了,請大人發落。”
……
“你為何如此的鎮定?”
“因為小的清楚這些銀子不屬於我,從6歲學徒開始,就天天搬銀子。”
林淮生深吸了一口氣,轉頭說道:
“劉署長,財帛動人心。你也調一些人手過來,咱們互相監視吧?”
“行。”
林淮生很害怕第七營的兵起了邪念。
又調來了新補充的皖北兵半個營負責外部警衛,凡出入票號者,無論軍階高低必須經過衛兵的搜身檢查。
他首先做出了表率,防止第七營的老兵們不服。
如此龐大的現銀,清點搬運需要很多天。輜重營還特意製作了封閉車廂用於搬運。
一部分會裝船走大運河運回蘇州府,一部分會留下用於即將開展的馬鞍山重工業計劃。
快馬已經呼嘯出城,將好消息帶給主公。
……
次日傍晚,李鬱得知了江寧大捷的消息。
他隻問了信使三個問題:
“天成元票號聽話嗎?”
“李侍堯死了嗎?”
“江寧城沒打爛吧?”
兩個答案令他很滿意,除了李侍堯僥幸逃脫。
不過沒關係,等忙完了這一陣再出手收拾他。
戰場上沒弄死他,就用流言弄死他,派人到江北散布流言,再派人到京城去花銀子買都察院禦史的嘴。
誅心!
李鬱還是有些忌憚李侍堯的。因為他狠辣,做事沒顧忌,太靈活!相比而言浙江老王就不算什麼了,除了黑心,還是黑心。
……
“攻城巨炮進展如何?”
“主公請看。”
張滿庫喜滋滋的指著不遠處的一尊令人驚歎的巨炮,炮筒裡能塞進一個小孩。
“是用的空心冷卻法鑄造的嗎?”
“正是。”,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