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兩一桌的花酒,一月隻能喝5次了。被褥原本是一天一扔,日拋,如今變成3天一扔了。
黃總商原本每年要娶12房小妾的。
每月娶進來一房新人,同時遣散去年的一房舊人,遣散費2000兩,好聚好散,吐故納新!
雖然我不愛你,但是我很大方。
如今卻不同了,一方麵流動銀子枯竭,另外一方麵錢峰虎視眈眈,不停的敲打。
導致自己今年竟然隻娶了2房。
更離譜的是,由於缺乏新鮮血液,自己居然記住了這兩小妾的名字、籍貫、特征。
這種屈辱感,讓他痛不欲生!
感覺自己成了被迫拉磨的牛馬。
……
“我踏馬都不想活了,這日子過的一點意思都沒有了。咱揚州鹽商什麼時候過過這種窮日子?”
“老黃,好死不如賴活著。”
黃總商擦乾眼淚,看著三人:
“揚州鹽商,休戚與共。一起拿個主意吧?”
江春點點頭:
“你們容我2天。”
“2天後我來做決定,風險利潤一起擔著。”
4雙手,緊緊握在一起。論團結程度,鹽商天下第一。
無他,太肥。
潑天的富貴,就這麼幾個人接著,全世界的人都當自己是“金豬”。
1776年,
大清的年入在5000萬兩左右,占全世界各國年入總和的33%。
而一年的鹽稅大約在800萬兩,其中兩淮鹽是350萬兩左右。
也就是說,揚州鹽商經手的是全世界3%的可支配收入。
之所以說是“經手”,是大有深意的。
這就是筆糊塗賬,上到軍機下到小吏,至少有幾萬人一起幫著花銷。鹽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少,彆人替自己花了多少。
年底和各大酒樓青樓結賬,會發現有數不清的人用自己的名字掛賬。
捏著鼻子,打個7折全結清!
做人還是糊塗點好,反正江春知道自己隻是大自然的搬運工。哪怕路上遇到個乞丐主動請安,他高低都要賞一串銅錢。
揚州府人人皆知,江老爺是散財童子。
……
“老爺,少爺的信來了。”
“哦?”
江春拆開,略略一看,就炸了毛。
幾月沒個音信,一來信就是要錢的。
“爹,濟南府消費太高,孩兒的社交圈子又太廣,10萬兩已花完。預計到年底至少還需10萬兩,多多益善,請速寄。兒,江雨。”
“小王八蛋,當銀子是大海裡撈出來的嗎?”
旁邊的管家一聲不吭,心想鹽商的銀子可不是從海裡撈出來的嘛。
主子之間的矛盾,下人不要多嘴。
果然,
過了一會江春氣消了,手書一封,叮囑兒子江雨:
“花錢要講究方式方法,不要都扔到水裡。江湖豪傑、衙役胥吏、左鄰右舍、落魄書生、哪怕是丐幫,隻要是萍水相逢,並無惡意的都可結交一二。但單次給銀不可太多,不宜超過50兩!”
“萬萬不要合夥做生意,被人攛掇投資,切切。世事險惡,人心複雜,你看不透。”
“生在咱江家,你不需要會掙錢,隻需要會花錢。”
……
封上火漆後,吩咐管家:
“送9萬兩銀票去。”
“是,老爺。”
“叮囑你兒子,照顧好江雨的生活。出門至少8個保鏢,遇事先保人,捅了簍子不要怕,我會出手。”
管家猶豫了一下,還是小心問道:
“少爺不喜排場,嫌保鏢簇擁影響他逛街雅興。”
“那就便衣,前4後4,暗中保護。這點事也要來問我?”
管家陪著笑臉,退出書房。
心想,這得是修了幾十輩子的福,才能降到江府做少爺。
到了院子裡,一群下人垂手肅立,準備例會。
管家背著手,清清嗓子:
“如今外麵形勢困難,諸位要體會老爺的深刻用意、良苦用心。出門的時候,外麵套件帶補丁的衣服。要看起來寒酸點。”
江春的貼身丫鬟笑道:
“管家,沒有補丁破衣服怎麼辦?”
“沒事沒事,拿剪刀現剪嘛。待會吃飯的時候,你們幾個馬倌端著碗,剪個破衣服去門口蹲著,讓路人看到。”
“是。”
一群下人居然很興奮,剪了乞丐裝穿在外麵,蹲在府門外。
……
消息傳到錢峰耳朵裡,他冷冷一笑,不置評論。
他在寫一份密折,建議朝廷修改運銷鹽的製度,取締鹽商,取締鹽引。
選官,派人,直接掌握鹽務。
取消所謂的固定鹽區還有各地鹽價差異,實行統一價。
按照他的推算,此舉可為朝廷增收至少1000萬兩白銀。如果經辦的人效率高,甚至可以是2000萬兩。
“藩台,江北大營又來要糧了。”
“多少?”
“2萬石。”
“告訴廣陵倉、清江倉,撥給他們。”
屬官猶豫不決,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默默退出了衙署,去找揚州知府商議了。
江北大營就像一個吞金獸,不斷的從揚州淮安兩府吸取錢糧,負擔沉重,而且看不到頭。
胡佐佑——現任揚州知府,曾經的都察院禦史,因為爭寵靈活,不按常理出牌,被和珅踢到了地方。
他一聽又要2萬石糧,瞬間牙疼。
上任這段時間,他已經融入了這個小集體。
因為擅長打成一團,又不端著,該拿就拿,且沒有酷吏的作風。,本地官紳都認為擁有這樣一位父母,乃是本府(士紳)的福氣。
“府尊,這何時是個頭啊?”
“要麼他們平定江南,解散回家。要麼被對麵全殲,也算是個頭。”
胡佐佑猶豫了好一會,還是手書一封:下令廣陵倉先放1萬石糧食。
……
江寧城,
李鬱從史密斯手底下的二五仔韋森,聽說了一個比較“重口味”的製硝方子。
“殿下,應當收集治下所有百姓的尿。尤其是做快樂生意的那些女子,她們的尿是最好的原料。”
“伱是怎麼知道的?”
“撒克遜帝國,法蘭克帝國都是如此。這在歐洲不是秘密。”
“為何必須是那些女子?”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對海神發誓。若我撒謊了,出海就翻船。”
見韋森如此鄭重,李鬱信了。
一個水手不敢對海神撒謊。
這就好比一個福建中南部的人,不敢對媽祖撒謊一樣。
一旦撒謊後,心理壓力太大,人扛不住的!
早晚會靈驗。
當然了。
人類是一直在進化的,幾百年後,這種非硬件的認知缺陷可能就被進化掉了,又敢對著一切神仙撒謊了。
從發展的眼光來看,人是早晚要踐踏神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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