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問道:
“哥舒夜是誰?”
對於他的疑問,兀思買黑臉一紅,淡定道:
“不要糾結於這些細枝末節。你看這些戰馬是不是有點瘦了?”
“是哎。”
“得喂精糧,再養上十天半個月就好了。”
“老兀,能不能分我點?”
“3匹?”
“10匹?”
“5匹,不能再多了。”
李二狗笑的很燦爛,伸出右手:“成交。”
……
最終報上的數字是戰馬2832匹,再加上饒河畔那一仗繳獲了600多匹。
獨立輕騎兵營可以擴編!
兀思買已經做起了騎兵軍團總指揮的美夢,到處吹噓他的孤膽英雄事跡為升遷造勢。
而李鬱也是驚喜萬分。
大軍乘勝追擊,剛打下饒州府餘乾縣。
區區縣城毫無難度。僅半個時辰就破城,知縣帶著全家跳進了火堆,做了清廷的忠臣。
李鬱尚未進城,就果斷下令:
“備馬,我要去一趟浮梁。”
一路狂奔渡過饒河, 2個時辰後抵達了浮梁。
“請舍楞盟長過來一敘。”
“遵命。”
一張木案,酒肉若乾。
李鬱和舍楞對坐,親衛們肅立兩側。
舍楞帶來了10幾位部族頭領,皆解除了武裝坐在7丈距離外的木案。
“舍楞盟長,你大約在琢磨若此刻突然暴起,有幾分把握當場擊殺本王吧?”
舍楞一抖,杯中酒都灑了出來。他確實有過這個念頭。
李鬱指著身邊的親衛:
“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衛士,拔刀的速度應該比你跳起來略快一些。”
……
見舍楞尷尬,想辯解。
李鬱擺擺手,示意他繼續聽自己講:
“作為一個將軍琢磨弄死敵人這很正常。”
“作為一個部族首領,你把族人的安危放在自己的性命前麵,這也是極好的品質。乾一杯!”
舍楞歎氣,一飲而儘。
李鬱指著1裡外河畔,那些原地盤坐、手握彎刀,望向這邊的漢子:
“他們都是從伏爾加河追隨已故的渥巴錫大汗一起東歸的勇士?”
“正是。”
“嗯。”李鬱點點頭,“為你們部族殺穿羅刹帝國的壯舉,再乾一杯。”
舍楞眼紅,仰頭一杯。
十幾位頭領在兀思買的翻譯下聽懂了,也紛紛舉杯。
這是他們所有人的驕傲,東歸之血腥慘烈,文字很難形容。
……
李鬱這才繼續大聲說道:
“渥巴錫大汗實乃我敬仰的英雄,隻可惜他英年早逝。這杯酒敬大汗的在天之靈。”
說罷,起身將酒水灑在地麵。
眾人有樣學樣,肅穆的灑在地麵。
經過了這兩輪酒,不知不覺之間李鬱已經和眾人的心理距離拉近了。雖談不上朋友,可至少也算惺惺相惜的敵人!
蒙古漢子是憨厚的,心中所想都會及時反應在臉上。
李鬱敏銳的捕捉到了眾人的微妙變化,大聲說道:
“我自起兵以來,發誓推翻清廷。凡是追隨我的個人、族群都會受益,享受更多的土地、金錢、女子。”
“爾等若願追隨我馬踏中原,入主神州。土爾扈特貴族可躋身朝堂。你們的族人也會和漢人一般耕種,讀書,經商,從軍,通婚。”
“獻上你們的忠誠吧!”
……
“本王給你出個主意,你們投降後可以剃發易服,從此以漢人身份自居。”
舍楞苦笑,指著自己那頗具特色的臉型:
“寬仁慷慨的吳王,一兩千人的規模隻怕是瞞不住大清皇帝。這張臉,怎麼看都不像漢。”
“天子一怒,西北伏屍百萬~我們不敢苟活啊。”
眾人跟著跪倒痛哭。
李鬱沒有作聲,觀望了一會在場眾人反應。
他發現舍楞的個人威望出奇的高~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於是悄然起身離開。
胡雪餘悄悄跟上:
“王爺,他們的擔憂似是無解。夜長夢多,不如~”
“不。胡大人,你待會去找舍楞,你這樣講~”
……
帳內,
胡雪餘邀請舍楞還有十幾位貴族頭領,喝酒聊天。
“本官有一計既可保全你部族子民,又能保全你麾下兒郎性命。卻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請指點。”
“斷臂求生。您率部分手下突圍,我軍緊緊追擊。最終,在撫州府清軍的注視下殺死你們。如此,可全餘者性命,可免清廷報複部族婦孺。”
眾人目瞪口呆,隨即發現這或許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案。
舍楞端著酒杯,眼神裡流轉著奇異的光芒:
“若是日後,清廷發現有蒙古人在貴軍序列作戰又該如何?”
胡雪餘微微一笑:
“您已經為國捐軀,清廷自然要厚賞表彰。這種事不好翻案,會寒了諸部的心。盟長英勇戰死,底下有些許懦弱投降者也不足為奇。”
怕舍楞和眾人不夠聰明,又補充道:
“關鍵是性質。土爾扈特忠於清廷,盟長為朝廷戰死,這就夠了。至於說有一些雜音,也是瑕不掩瑜。任何人都無法遷怒你們的族人。”
……
舍楞的臉色逐漸紅潤,他哈哈大笑。
自顧自的端起酒壇子,一飲而儘。
起身道:
“為了部族,為了子民,死又有何懼?”
“我舍楞想當大汗,人儘皆知。不是我不忠於渥巴錫大汗,而是怕那小娃娃掌不了這個舵。”
“如今,我願赴死,誰願追隨?”
“我。”,“我也願意。”一群人當即表態。
當晚,
土爾扈特營地。
400餘人決定追隨舍楞演好這場戲,犧牲自己保全族人。而其餘人則是扔下彎刀當場降了。
次日,
舍楞率400餘人乘坐小船渡過昌江,途經景德鎮、樂平縣、萬年縣。
而吳軍則是不緊不慢的在後追蹤。
沿途偶有交火。
……
李鬱對江西士紳積極捐輸頗為忌憚,
兵鋒所至,對捐輸之人皆連根拔起,破家殺人。
這次乾脆借刀殺人,製定了一份樂平、萬年兩縣的士紳死亡名單。
舍楞按圖索驥,每到一處即血洗名單上的士紳,殺一大半漏掉一小半。通過活人之口,將一口縱兵屠殺士紳的黑鍋結實的扣在清廷腦門上。
通過此舉,李鬱希冀在江西乃至周邊省份士紳與清廷之間埋下一根刺。
同類死於吳軍的屠刀,其他地區的士紳未必心痛,反而會激起仇恨,清廷求之不得!
同類死於朝廷的屠刀,焉能不兔死狐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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