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翠兒依舊是作為賬房的角色出現,來往銀錢貨物有本賬。
如今,
她還多了一個身份,楊妃親自發展的內政部密探。
駐外人員永遠是最容易立場不堅定的,要提防。發展枕邊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
幾千裡外的蘇州府。
蒼翠的樹蔭下,李鬱和劉千對坐,手談圍棋。
旁邊站著幾名親衛,還有情報署的2名骨乾。
“江北局麵重要,你若不親自坐鎮,寡人不放心。”
“謝陛下信任。”
劉千連忙要起身下跪,被李鬱伸手阻止了。
“放鬆點,不要那麼拘束。寡人想調你的人進京,茲事體大,務必是能力出眾,忠誠過人之輩。”
劉千一愣,手中白棋半天沒能落下。
李鬱敲擊圍棋木板,笑道:
“劉愛卿你失神了?”
“陛下恕罪,臣在琢磨該派什麼人去。”
李鬱抬眼,望著站在他身後的一名情報署矮個子。
矮個子瞬間眼神發亮,心中激蕩。
隻聽得陛下問道:
“你就是蔣天木?”
矮個子蔣天木立馬單膝下跪:
“拜見陛下,小人蔣天木,情報署揚州行動組組長。”
“嗯,你刺殺錢峰是有功的。”
……
劉千連忙笑道:
“蔣天木身手很好,武藝不錯。臣推薦他進京。”
“準了。”
“謝陛下,謝署長。”
蔣天木激動萬分,坦途就在眼前,隻要把京城的事辦漂亮了。
圍棋又下了一會,
李鬱輕輕擺下一顆黑棋,將劉千的白色大龍堵住。
“陛下運籌帷幄,臣自愧不如。”
“走吧,寡人留你倆吃頓午飯,然後你們就速速趕回江北。海蘭察江北大營的存在,令寡人如鯁在喉。”
劉千連忙跟上,也低聲說道:
“臣也有同感!海蘭察按兵不動,他在等機會。”
“不愧是打獵出身的索倫人,耐心足的很,寡人都有些佩服了。”
……
精致,但不算鋪張的一頓飯。
被召來一同用餐的署理外務大臣,賈笑真讚道:
“此餐,可謂有山有水。”
劉千有些詫異,心想這家夥怎麼來了。
李鬱用公筷給倆人各夾了一塊魚肉,說道:
“賈愛卿,此次會一同進京。”
蔣天木愣了,猶豫了一下還是大膽的問道:
“陛下恕罪,賈大臣的辮子~”
賈笑真摸了摸空蕩蕩的腦後,戲謔道:
“本大臣準備以出家人的身份進京。”
氣氛頓時變得輕鬆起來,這個方案貌似是可行的,也是唯一可行的。
劉千和蔣天木,倆人皆留著辮子就是擔心出入清統區不方便。
吃飯的間隙,
李鬱將此次任務的關鍵,強調了一遍。
同時也告訴2人,遠隔千裡,萬一事態有變,二人可自行決斷。
劉千扒著飯,冷不丁問道:
“陛下,他們倆在京城的行動,是分開還是統一指揮?”
……
賈笑真愣了,蔣天木趕緊低頭。
李鬱慢條斯理的將最後一口飯咽下,放下碗筷:
“大麵上的方向,賈愛卿說了算。具體行動方案,小蔣可自行決定。”
“遵命。”
飯後,
3人一起離開,先乘船到江北角斜鹽場登陸。
那裡早就成了情報署經營許久的一處據點,有水泥芯的土壘寨子,低於千人的官兵圍剿是絕對攻不破的。
之後,
他們會從淮安府出發走京杭大運河進京,準備的第一套身份是商人和出家人。
沿途清廷巡檢檢查頗多,所以夾帶的武器很有限。多是短手銃,燧發長槍的槍管和槍身拆開攜帶。
以銀子開道,危急時刻可以拿出浙江巡撫王亶望的真跡手諭,還有偽造的廣州八旗將軍手諭出來抵擋可能的惡意。
按照常理,問題不大。
清廷基層胥吏這一點挺好,銀子到位,嘛事沒有。而且衙門越大,規矩越清晰,為了長長久久的做下去,還會互相約束。
情報署執行任務日常銀彈開道,比刀槍都好使。
……
蔣天木這一次,帶走了20名精銳行動人員。
還找到了在江北化緣(討飯)的滅空大師,一通忽悠後,成交。
賈笑真隻一眼,就看出滅空和尚最近混的不行。
除了揚州城首總江春,江北沒一個富戶搭理這瘋和尚的失心瘋建議。
老爺們要的是菩薩保佑,長命百歲,福壽綿長,為此可以為菩薩塑金身,可以捐香火錢。你踏馬的一開口,就是建議拿一二百斤銅錢給城外的窮人們分分。
慈善?慈你媽。
賈笑真倒是頗為感慨,嚴肅的雙手合十:
“大師,您瘦了。”
滅空很傲然,望著川流不息的運河說道:
“世人皆是王八蛋。”
賈笑真點點頭:
“你我亦是。”
蔣天木很詫異的抬頭,見倆人居然很淡定,並未生氣,又繼續背過身琢磨行動方案。
“吳王找貧僧有何事?”
“陛下說,他和您實際上是誌同道合。您是以一己之力施舍窮人。他是想以帝王的身份普度眾生。縱然手段激烈了些,可出發點都是好的。大師,您來碗粥?新鍋新米,絕對無葷油。”
……
滅空頓覺腹中饑餓,伸手接過粥碗。倆人略有些距離,伸手時,袖子裡不慎滑出了一柄匕首。
當啷,掉在了甲板上。
蔣天木回頭看了一眼,又背過身去繼續擦拭燧發手銃。
滅空和尚淡定的撿起匕首擦拭了一下,解釋道:
“你不要誤解,這是法器。”
“對對對,這是佛門當中的大魔金剛杵吧?”
望著這個無恥的光頭書生,滅空嘴角抽搐。
耐心解釋道:
“貧僧必須很認真的給你指出一點,刀子握在歹人手裡,叫凶器。握在將軍的手裡,叫兵器。握在貧僧手裡,它就叫法器!”
“大師您說的都對,是在下淺薄了。”
……
身材高大的滅空,繼續講道:
“前天,我登門勸說清江浦的一個胥吏隨便捐個一二百兩。他拒絕了,還罵的很難聽。”
“所以?”
“到了晚上,我們有緣又在河邊偶遇了,貧僧就拿這個法器幫他超度了幾下,胡亂收了些散碎銀子充香火錢。”
幾口喝完了粥,
滅空有些意猶未儘,一碗米粥對於自己高大的身軀來說太少了。
“貧僧覺得,佛法的強度還是太低了。所以貧僧決定接受你的邀請,給京城的富爺們上點強度。”
賈笑真連忙解釋道:
“意思是對的,但還是要注意方式方法。”
滅空覺得和此人聊天實在無趣,遂中止了聊天。
打坐一會,他突然睜開眼睛,小聲問道:
“師弟,有沒有那種世俗一些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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