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 李鬱的“帝國相對進步論”(1 / 2)

大清話事人 憂鬱笑笑生 14958 字 3個月前

皖河口炮台是在一座丘陵的基礎上建造的,比周圍地勢高出1丈半。

這個距離交戰,火炮已經失去了意義。

清軍隻能用抬槍、碗口銃、火繩槍、長矛瘋狂反擊。

更有急眼的清軍搬起炮彈往下砸。

好在第2軍團的年輕士兵們足夠瘋狂,愣是扛著前期的高損失,踩著梯子衝上了炮台。

底下的戰友們用抬槍對上麵露頭的清軍射擊。

在這種視野極差的戰場,抬槍實在是太好用了,哪兒看到敵人身影晃動就是一噴子,立馬收獲慘叫聲一片。

壓製效果超好~

終於有一名幸運的士兵踩著梯子跳上了炮台,成功先登。

端起燧發槍,扣下扳機。

轟,

正麵一名清軍中槍倒地,另一人暫時致盲。

待他眼睛適應過來,明晃晃的刺刀已經擋不住了,慘叫著倒地。

……

然而,皖河口炮台守軍數量太多。

在軍官的嚴令下,

剩餘清軍聚集在炮台的一角,用長矛和火繩槍,負隅頑抗。

一時間難以啃下。

就在此時,

遠處的皖口鎮,無數火把燃起。

留守鎮子的吳軍士兵,厲聲喝令鎮子百姓人手一把沾滿油脂的稻草束。

“每個人拿一束,點燃了就跑起來。”

“一直跑,不許停。”

鎮子口,

兩堆篝火熊熊燃燒,稻草束湊上來瞬間就成了火炬。

除了燃燒時間短點,其他沒毛病。

皖河口清軍看的膽寒心慌。

第一印象就是“數不清的吳軍,舉著火把殺來了。主力,一定是主力!”

清軍,毫無意外的崩了。

炮手們撒丫子就跑,輔兵更加是不甘示弱。隻要能逃進黑暗裡就安全了,前提是彆一腳踩空掉進皖河。

鄭河安踩著梯子登上炮台後牆時,見到了一座狼藉的炮台。

衝鋒的時候,他的腳崴了一下,

一瘸一拐的走到牆邊,揮刀砍斷清軍旗幟,笑道:

“弟兄們,調轉炮口,轟清軍戰船。”

……

其實,

停泊在皖河的那些清軍戰船早就看到了交火的火光。

可是,

他們不敢開炮支援。

這烏漆嘛黑的開炮,誰知道炮彈落在哪兒,說不定都落在自己人頭上。

水手們都擠在船舷上看熱鬨。

就像是“看社火”。

“咱們的人好像守不住了。”

“完了,完了。”

“這也不能怪他們,哪兒有人敢在夜裡打仗的?這,這分明是瞎搞嘛。”

眾人紛紛點頭。

敢主動肉搏近戰,就是絕對精銳!

敢主動發起夜戰,那簡直是精銳裡挑出來的精銳!

需要克服的問題太多了,

夜盲症、勇氣、紀律、信任。

……

突然,

所有人都望著陷入安靜的炮台,心中一股不祥的預感陡然升起。

轟~

炮台一團火光乍現,船舷附近騰起了水柱。

看不見落點,但是炸起的河水淋在頭皮上還是蠻涼快的。

水手們狼奔豕突。

有人狂呼:

“反擊。”

有人大罵:

“躲避,躲避。”

皖河裡,炮聲隆隆。

清軍戰船各種火器都在噴出火焰,熱鬨的好像過年。

雙方都在盲人摸象,打的不亦樂乎。

造成的實際傷亡並不多。

安慶城牆上,明亮看的手掌裡捏著一把汗。那長龍般的火把陣讓所有的人的心都跌入了穀底。

清軍個個都在嘀咕;

“吳賊主力渡江了。”

……

半夜時分,

楊遇春才趕到。

半路上迷了路,在安慶北迷失了北,靠銀子買了幾個百姓做向導才趕到了正確地點。

疲憊不堪的軍隊倒頭就呼呼大睡。

隻留巡邏隊4班倒,同時在鎮子外布置了20處暗哨。

吳軍的作戰手冊,內容一直在增加中。

其中有李鬱的臆想,有戰場經驗的總結,有專業人士的指點。

暗哨,就是李鬱的臆想之一。

暗哨見敵,鳴槍示警。

這種辦法適合野外行軍,來不及搭建完備的營寨工事時,暗哨有樹就上樹,有坑就蹲坑,有房就上房。

總之,

不要在正常人的視線平麵內就好,主打一個出其不意。

吳軍各個軍團執行後,紛紛誇讚陛下聖明,發自內心的欽佩。

……

次日,

天降大雨。

兩軍默契的各自休憩,沒有開戰。

安慶城,在雨水中戒備森嚴。

皖口鎮,在雨水中一片安寧。

鄭河安將指揮部設在鎮子裡最大的士紳宅子裡,

正在聽取手下的彙報。

“鎮內倉庫有細糧1200石,粗糧1100石,鹽巴5000斤,茶葉600斤,火油1000斤,石灰500斤,布匹2000匹,油紙布500張,藥材800斤,粗布袋子4000張,騾馬300多頭,磚石木料無算。”

“這些貨都屬於哪些人?”

“小部分屬於河口巡檢司,大部分屬於本鎮的7位士紳商賈所有。”

鄭河安大手一揮:

“先征用了。”

“是。”

望著天井裡,滴滴答答的雨水。

他忍不住嘀咕:

“娘的,情報署家學深厚,這踩盤子的功底,老子不服都不行。”

……

粗魯的鄭河安,其實還真說對了。

由於劉千的職業緣故,情報署在踩盤子這一領域十分專業,有基於大勢的分析,有實地考察。

凡是這種曆史悠久,水陸交彙,背靠大城池的小型鎮子,情報署內部歸納為——很好啃的肥肉!

錢糧物資小範圍高度集中、軍事防禦薄弱。

小股精銳部隊,來個漂亮的突襲就能占據!

然後,

後續大軍就獲得了一個很棒的糧草物資補給點,一個天然的後勤水運補給點,一個民夫集中點。

鄭河安越琢磨,越發現情報署的可怕。

心中也收斂了原本的對千門的鄙視,增加了幾份敬畏。

……

吳軍在昨晚的突襲傷亡90餘人,成功占據了炮台,扼守了河口位置。

軍旗,靜靜的佇立在雨中。

士兵們不顧天雨調整炮位,將清軍戰船壓縮在皖河上遊的七裡湖。

原本的鎖江鐵鏈也成了笑話,吳軍找了10個鐵匠,先用焦煤爐子架在底下燒,燒到手腕粗的鐵鏈通紅,然後用大斧砍。

1天時間全部解決。

安慶府清軍依舊龜縮,不敢出城。

明亮在府邸裡研究了半天,還是下不了出城主動求戰的決心。

麾下的將佐都瞧出來了,

這位富察氏的子弟廢了,毫無武將氣概,遇事猶豫不決。所有人的心裡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

休憩、吃飯、輪換。

吳軍先鋒終於恢複了體力。

士兵不是機械,無法長期高負荷運轉,早晚會崩潰。

雖然說,

後世有過這樣不可思議的軍隊,可李鬱從不指望自己能夠打造出這樣的軍隊。

對於李鬱而言,

他想建設的軍隊,是一個晉升機製相對公平、餉銀賞銀到位、裝備先進槍炮、參謀製度完善、後勤補給充足的軍隊。

他想建立的帝國,是一個半資本半封建主義、日不落殖民地、文化包容自由、工商業繁榮的漢人帝國。

在他壽終正寢之前,

能夠完成上麵的目標就屬實不易了。

有一些想法,李鬱甚至不敢和任何人透露。

比如,

把儒家皮扒掉,把法家的骨也拆掉,脫胎換骨,換皮換骨。

換什麼皮,什麼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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