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算過,今日不宜下......”洪洗象突然閉上了嘴,看著信封中露出一抹紅色,臉上泛起苦笑。
陸遠心中也有些感歎,徐鳳年為他兩個姐姐的親事還真是操碎了心。
他真是投錯了胎,有這份心當什麼北涼世子啊,當個紅娘不好?
“騎牛的,我要去江南,你來是不來?!”
洪洗象看著紅紙上的幾個字,無奈地搖了搖頭,隨手將紅紙放進懷中,站起身對陸遠拱拱手道。“有勞了。”
“無妨。”陸遠拱手還禮,想了想道:“可有什麼東西需要我送往江南道?”
洪洗象一怔,雙眼有些放空,半晌才喃喃道:“不必了。”
陸遠也不強求,轉身想要下山,卻見一名身穿龍虎山道袍,手持白尾拂塵,看上去仙風道骨,實則劍氣滿身的年輕道人剛剛走上台階。
他的視線先是在陸遠麵上停留了片刻,接著越過陸遠,朝著正發呆的洪洗象道:“貧道龍虎山齊仙俠,敢問武當掌教何在?”
陸遠聞言一愣,心中有些疑惑。
齊仙俠怎麼這時候就來武當山了?
他不應該是在王重樓仙逝後,才想著到武當山取走呂祖佩劍的麼?
洪洗象看著那滿身銳利劍氣,一臉生人勿近的齊仙俠,立馬意識到來者不善,果斷選擇將這個麻煩丟給掌教師兄,連忙朗聲道:“道友稍歇,我現在就去請掌教師兄來!”
說完,一溜煙地跑沒影了。
陸遠不想摻和進道門正統之爭,便準備下山離開,沒想到剛走到齊仙俠身側,便聽到一聲滿是傲氣的命令。
“站住!”
陸遠恍若未聞,依舊向山下走去。
“閣下此時裝聾作啞,是不是有些晚了?”齊仙俠轉過身,看著陸遠的背影道:“敢說‘太安不太安。’真以為自己攀上了北涼王府這棵大樹,就能口出狂言後高枕無憂麼?
不過是個上門女婿,草雞飛上枝頭也成不了鳳凰!”
陸遠腳步一頓,緩緩轉過身,淡淡道:“激怒我對你有什麼好處麼?
我與龍虎山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身為出家之人,一不問前因後果,便來尋我麻煩,二不戒嗔癡二念,對我惡語相向,妄你修了這麼多年的道,卻跟未遇師,未習經一般!”
齊仙俠猛地睜開眼睛,身上劍意澎湃,無形間散露出來的劍氣,在青石修成的台階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劍痕。
“多說無益,陸遠,你可知罪?”齊仙俠冷冷道。
“何罪之有?”
“欺君犯上!”
“好大的一頂帽子。”陸遠笑道:“當年北涼王馬踏龍湖,還真把你們的骨氣都踏沒了。
世外之人,不好好練功修道,現在竟替人做起了臟活。
難怪你們龍虎山現在能風生水起,少不了你們這幫吮疽舐痔者的功勞!”
齊仙俠勃然大怒,一甩手中拂塵,甩出了萬千條如遊絲般的劍氣飛向陸遠。
陸遠微運北冥神功,將那漫天劍氣一口吞下,微笑道:“號稱道門劍道第一的齊仙俠,也不過如此。
還想取走呂祖佩劍,也不怕呂祖半夜入夢把你吊起來打?”
被戳穿心中所想的齊仙俠麵沉如水,身上劍意越濃,就連路過看熱鬨的小道士都看出了端倪。
有幾個機靈的連忙跑向後山找人幫忙,生怕兩人大打出手毀了這辛苦建成的道路,讓本就不富裕的武當山雪上加霜。
“陸遠,束手就擒,你還有一線生機,你若是負隅頑抗,北涼也保不住你!”齊仙俠冷喝道。
“好大的口氣!”陸遠運轉真氣,戰意磅礴,“當初北涼鐵騎馬踏龍虎的時候,可沒見你們這麼硬氣!”
“陸遠!”被撕開遮羞布的齊仙俠再也忍不了了,怒道:“你已得罪趙勾,還要得罪我龍虎山麼!”
“得罪了又如何?”陸遠緩緩擺出太極拳架,淡淡道:“既然你龍虎山想強出頭爭寵。
那我不介意再摁一次龍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