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說完之後,所有人有那麼一瞬間呼吸都不順暢起來,空氣仿佛凝固住了一樣。
“臥槽出生了?真的出生了嗎天啊!!”
“那幼崽長什麼樣子啊,精神體肯定是隻大猛獸吧,要有實力有實力要有智慧有智慧吧。”
“幼崽來了嗎是在這個宴會之上嗎?”
宴會上的人討論個不停,同時星網上直播頁麵觀看人數從幾百億直速上升到上千億人,廣播中沈知溫的話更是在短短時間被同步上傳到了星際新聞平台之上。
沈知溫是什麼人。
帝國科研基地首屈一指的首席科研家,在他手裡的手裡什麼都能研製出來,說是研究天才也不為過。
年紀輕輕便坐上了科研基地首席的位置,深受帝國皇帝的重視,尤其帝國那麼重視科研方麵的工作,沈知溫幾乎是被捧得很高,受其它星球的人所崇拜尊敬。
那個六年前的幼崽蛋能破殼,絕對離不開沈知溫背後所做的事情,當初皇帝獲得的那顆幼崽蛋黯然無光,一看就是死蛋,大家更是沒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中。
卻沒曾想科研基地竟一聲不吭地就救活了幼崽蛋,並且成功破殼,養了近三個月才公布幼崽的誕生。
幼崽出生的消息絕對是星際史上爆炸性的新聞。
此後一個月、一年、乃至十年,大家都無法忘記這一幕的場景。
廣播上那好聽富有磁性的聲音還在繼續,“感謝幼崽爸爸傅維笙公爵舉辦的這場慶生宴,經過會議討論,最終還是將這件事情公布出來,作為撫養方,科研基地將會送在場各位一件小禮物。”
“幼崽名叫景阮,是全星際各領域領頭人共同的幼崽,請大家好好對待幼崽,否則幼崽護短的爸爸們可是會不高興的。”
廣播聲音徹底結束。
所有人都被他最後一句話給嚇得愣在了原地。
有些人已經在惴惴不安,開始各種分析沈知溫最後一句想要表達什麼東西,可著像是威脅又不完全威脅,畢竟廣播上的聲音沒有一點點的殺意,反而不緊不慢,鎮定自若。
卻讓人無端地感覺到背後發涼。
景阮看著天花板上的廣播器,久久回不過神來。
係統倒是在一邊瘋狂嚷嚷,瘋狂呐喊:【啊啊啊啊宿主,你說剛剛那句話是不是在替你出頭,教訓不久前咬舌根的那些人啊!!】
被他這麼一說,景阮這才有些不敢置信地啊了一聲,“可是他怎麼知道……”
【嗨呀人家是科研型的大佬,做到這些有什麼難的!】
【話說他真的好寵啊!直接在那麼大的宴席裡麵公開了你的身份,這下子還有誰敢欺負你!!沒有人!!!】
景阮怔愣了一下,突然問道:“統統,你有沒有覺得那個廣播上的聲音有些耳熟,有點像……”
有點像他變成龍族少年狀態下時的撞進莊園城堡裡時,遇見的那個城堡主人。
隻是廣播上的聲音更加清冷不帶感情,低沉好聽卻莫名有種疏離感,隻言片語之間散發著難以接觸的氣息。
可他之前遇到的那個人說話都是帶著難以察覺的柔意的,氣質溫和有禮,風光霽月,舉止投足之間都是教養。
景阮這般想著,隻當自己是認錯了人。
那人那麼溫柔,怎麼可能會是科研基地的首席沈知溫呢,也許隻是恰巧聲音相似罷了。
同時,星網上科研基地的官方也親自發了帖子——“歡迎星際幼崽阮寶寶的到來~[撒花][圖片][圖片][文件]”
第一張圖片上,是那依舊散發著淡淡月季光輝早已裂開的蛋殼,雖然被一層厚厚的玻璃籠罩在外圍,但也不難看出高顏值模樣。
有心人通過這張圖片,便一眼就看出了這就是謝鄖斯元帥從星盜手裡奪回的幼崽蛋。
【臥槽所以那顆幼崽蛋真的是元帥的孩子啊!!】
【那群星盜真的是死有餘辜,怪不得元帥直接把他們炸成渣渣了哈哈哈!】
【難道就隻有我一個人覺得景阮這個名字很耳熟嗎,當初白郎蒂星改名為景阮星,是不是就是這個原因啊!】
【臥槽樓上,你發現了華點!!】
第二張圖片則是很模糊,隻能隱隱約約看見白色的小爪子,那是幼崽精神體狀態的小爪子。
【雖然隻有一隻小手手出鏡,但我也覺得好萌啊!】
【我對比了一下,終於在宴會上找到了幼崽景阮的鏡頭,不用謝我,崽崽真的真的巨可愛!![圖片]】
評論發出的圖片儼然是幾個小時前被瘋狂轉發的幼崽圖,但是誰也沒想到,這就是那個傳說中的星際大佬幼崽。
而與此同時,文件也被人打開,裡麵一長串的大佬名字,整整有三頁紙那麼多,再加上附帶著其成就與地位,頁數更是壓不住了。
當時不了解具體情況的人看到這份‘大佬爸爸名單’簡直是目瞪口呆。
那一連串都不敢直呼全名的大佬名字都出現在了上麵,整整三頁紙,一雙眼睛看都看不完,也更沒有誰想到,這些大佬都有會有一個共同的幼崽——景阮。
帝國元帥謝鄖斯、星際權力最高的公爵傅維笙、第一外交官愛加侖……這些大佬的名字出現在同一個文件上麵。
星網有那麼一瞬間癱瘓了,搜索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哪見過這麼離譜震撼卻又是真實的一幕啊。
【最強背景幼崽誕生了。】
【都覺得離譜的情節竟然真的發生了,媽媽呀這比兩星相撞的幾率還要小,居然被我撞見了!!】
【能魂穿崽崽嗎,我也好想擁有那麼多大佬爸爸罩著,以後出去橫著走了。】
【可是崽崽真的好可愛啊,現在還能雲吸崽嗎,會被大佬們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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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星網上的人淩亂,留在宴會上的高層及外係人員都覺得今天這下真的太過詭異震撼了,他們何曾見過這種局麵啊,真的多少有點讓人誤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而宴會上的當事人景阮則在天座位置上看著傅維笙,兩人大眼瞪小眼,就像是當初在軍部大樓前初次見麵一般。
兩人此時沉默得和底下那群仍然在討論的人員形成鮮明對比。
廣播開始前,蘇璟的那番話深深的刻在兩個人的腦子裡麵,如果此時有縫的話,景阮毫不懷疑自己會立馬鑽進去,逃離這個尷尬的世界。
會不會是他們聽錯了呢,一定是的吧!!
兩人非常有默契地同時這麼自欺欺人地想著。
可偏偏蘇璟她完全不明白這兩個人之前有什麼瓜葛,以為他們是被剛剛的廣播給嚇到了。
她露出一個笑容,對著傅維笙道:“崽崽很乖很可愛,您一定會喜歡他的。”
見看不出傅維笙臉上神情是什麼意思,她隻好蹲下身湊到景阮耳邊,十分貼心地小聲提醒道:“崽崽你快點叫一聲爸爸啊。”
景阮:“……”
他原本白淨的小臉一下子漲紅。
他深深地看了蘇璟一眼,然後認命地對著傅維笙,用小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弱弱地喊了一聲“爸爸。”
傅維笙從神情上外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隻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有多錯愕震驚,但在外人麵前,他依舊是那個高貴優雅的帝國第一公爵。
他簡單應了一聲,然後身體有幾分僵硬地坐到屬於自己的位置上。
此時小幼崽離他不過一個手臂那麼遠,他幾乎伸手就能將小團子撈到自己懷裡,可他現在心情過於複雜,複雜到他沒臉再見幼崽,跟彆提抱他了。
蘇璟見宴會開始了,也不好意思當個外人就這麼杵在人兩父子身邊,便簡單整理了一下景阮衣物就下去了,回到屬於自己的位置上。
景阮:“……”
唯一一個能緩解氣氛的人也跑了。
沉默了將近半分鐘,景阮用小肉手拿起一塊外表可口的糕點,他伸到傅維笙麵前,“爸爸,這個很好吃的,你要嘗嘗嗎?”
傅維笙就著他的小手,嘴巴湊過去咬了一口,提拉米蘇軟綿綿的,咬下去有點膩,不是很合他的口味,但餘光看見幼崽那麼期待的神情,他話鋒一轉,似模似樣地評價道:“味道不錯。”
景阮歪頭欣喜道:“我也覺得他比外麵買的都很好吃!!”
傅維笙看見了幼崽的笑容,心底那塊柔軟被莫名擊中了一下,剛剛那尷尬社死的事情瞬間被他拋在了腦後。
什麼事情都沒有他的崽崽重要!!
“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可以把糕點師雇下來,讓他每天換著花樣給你做。”
景阮咬了一口糕點,口齒不清道:“這是……員帥爸爸親守做的啦。”
傅維笙有些聽不清他剛剛說的什麼,以為幼崽是不好意思向他開口,於是便哄道:“你想要什麼爸爸都可以給你尋來,和爸爸客氣什麼呢。”
他很快就接受了自己‘爸爸’的身份,並且適應得很好,對待崽崽已經學會了用爸爸來自稱。
“可是……”景阮咽下糕點,為難道:“元帥爸爸不是糕點師呀,公爵爸爸買不下他。”
一聽到元帥二字,傅維笙臉上的笑容瞬間就凝固住了,嘴裡原本還甜膩膩可口的糕點突然難以下咽。
他原本以為崽崽手裡的提拉米蘇是宴會上某個知名的糕點師所做,可結果萬萬沒想到這是謝鄖斯那個討厭的家夥親手做的。
這人整日打打殺殺的,居然還會做糕點?
怕不是下了什麼毒吧。
傅維笙神情複雜,欲言又止。
不過他也確實沒想到謝鄖斯會放下身段去學做崽崽愛吃的糕點,這一點的的確確出乎了他的意料。
吃完糕點之後,傅維笙耐心地用手帕擦去幼崽手上的碎渣和奶油,潔癖嚴重到每一個手指縫都認認真真擦乾淨。
景阮吃飽了肚子就撐,他懶懶地靠在椅背上,小臉儘是滿足,最後更是直接變回了金森瑞拉貓的精神體形態。
小團子身上散發出非常好聞的奶香味,柔軟的毛發更是讓人看了就想上手摸上一把,背後毛絨絨的尾巴更是愜意地上下亂晃。
傅維笙這是第一次見幼崽的精神體形態,這一眼差點回不過神來。
小團子黑葡萄般的眼睛看向他的時候,眸子通透又單純,像是精心打造過的黑寶石,看上一眼之後就被深深地吸引住了。
傅維笙從未見過這麼純粹的眼睛,它不含任何雜質,黑的徹底……又從最深的那處透出一絲光來。
他下意識伸出手想要抱一抱小幼崽,但是又怕突兀了對方,那雙手停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景阮哪知道他想這麼多,見有雙手伸過來,他便直接親昵地用毛茸茸的耳朵去蹭了蹭對方的手心,感受著對方的溫度。
毛絨絨的觸感讓傅維笙摸上一次之後便著迷了,他順著小團子的毛發從腦袋rua到了後背,嘴角終於浮現出一絲寵溺而發自內心的笑容。
“啾咪~啾咪~”
景阮兩隻小爪子直接抱住了傅維笙的手腕,整個身子都靠在了他的手上,自己則懶洋洋地眯著眸子享受。
小崽子真的是太可愛了,可愛到傅維笙忍不住直接將小奶團子抱到了自己的懷裡,十分輕柔地揉著小貓咪的腦袋。
景阮吃飽了就不想動,他將自己雪白的肚皮露出來,四腳朝天地躺在傅維笙懷裡,整隻奶團子跟沒了骨頭一般,緊緊地和對方貼在一起。
傅維笙心念一動,將手揉向那白而柔軟的小肚皮那裡。
那種觸感簡直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傅維笙恨不得時間就停留在這一刻,他和崽崽就能永遠像現在這樣在一起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傅維笙的眸色一暗,有些緊張地問道:“崽崽,你知道我就是公爵之後,心裡害怕嗎?”
他的精神力控製不了,身上多少會雜著一些攻擊性意味的精神力在裡頭,再加上他本就在黑星打拚多年,實力自然是不容小覷的,因此周圍的人都會很怕他。
不敢靠近他,怕他傷害他們。
他在帝國裡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權勢滔天,手裡緊握著帝星好幾處重要的命脈,為人又比較冷漠喜怒無常,所用的手段殘忍而血腥,久而久之他與謝鄖斯這個活閻王的名頭是不相上下的。
傅維笙從小親人就不在了,這些年來他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生活,他沒辦法擁有自己的幼崽,彆的人也不敢靠近他,所以在彆人眼裡,他都是獨來獨往為人冷漠至極的那種人。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他有了景阮這個幼崽,所以會在意幼崽究竟會不會害怕他這個人,亦或是帝國第一公爵這個令人畏懼的身份。
景阮聽到這話之後,卻是不解地仰起了頭來。
為什麼公爵爸爸會這樣子問呢。
如果他害怕的話,那又何必現在躺在他懷裡,毫無芥蒂地懶散坐著呢。
但出於禮貌,他還是很認真地做出了回答,“不怕呀。”
聽到回答之後,傅維笙終於鬆了口氣,心裡一直懸吊著的那塊大石頭安安穩穩地落了下來。
景阮沒等他繼續rua自己,叉腰假裝生氣道:“當時你為什麼要騙我說自己是落魄貴族!”
傅維笙:“……”
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了,這筆賬還是要算算的。
他歎了口氣,整理了一下措辭,“我當時是秘密來到軍部大樓的,是想來看幼崽你一眼就回去的了,可結果卻看見了人形的你在泥地上玩泥巴,所以就逗留了一陣,順著你的話說自己就是落魄貴族。”
“而那時候我隻知道你的精神體模樣,不知道你的人形,所以才會演變成這個樣子的。”
“我不是故意的。”傅維笙低頭快速認錯道。
景阮耳朵動了動,挺胸一副大人不記小人過的樣子,爪子十分瀟灑地擺了擺,“我原諒你啦。”
可最後他想到了什麼,還是有點疑惑道:“可是那時候我沒見到你啊。”
傅維笙想到了那時在會議室裡謝鄖斯朝他炫耀的那樣子,牙就癢癢,那時候謝鄖斯肯定知道他認錯了人的,可卻不提醒他,反而瞞得他團團轉,真是豈有此理!!
還不知道謝鄖斯當時是怎麼在背後笑話他的呢。
“我那時候因為有急事,所以隻留下了邀請函給你,還沒看來得及見你就離開軍部大樓了。”
而且謝鄖斯還將小幼崽藏得嚴嚴實實的,跟個護食的小雞仔一樣,愣是不讓他看幼崽一眼,在彆人的地盤上,傅維笙就算不滿也得認了。
景阮了然地點點頭,他從儲物器裡拿出兩份包裝一模一樣的邀請函。
他從剛剛那些人的反應中,倒是意識到了自己現在做的位置有多麼與眾不同,他有些許狐疑道:“你給軍部的我倒是能理解,但是為什麼會給隻見了一麵的人形的我。”
殊不知他這麼一問倒是問到重點了,傅維笙麵色僵硬了一瞬,開始轉移話題。
他用另一隻手拿起勺子挖了一口糕點,貼心喂在景阮嘴邊,“餓不餓,這糕點確實挺好吃的,你元帥爸爸手藝真不錯。”
景阮張大嘴巴,將那勺糕點給吞入腹中,砸吧嘴之後繼續看著傅維笙,眼睛亮亮地盯著他,似乎是不得到答案誓不罷休。
傅維笙隻好含糊解釋,“你那時候也說你是落魄貴族的幼崽嘛,身邊也沒個人看護著,我就以為你受虐待,所以就想著找出你那個……人渣公爵爸爸取得撫養權……”
可誰知那個人渣公爵爸爸竟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