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頭到尾,每一筆賬景阮都給他算得清清楚楚,遠到幾十年前,近到前幾分鐘。
臨到最後,帝國皇帝已經被打的奄奄一息了,口吐鮮血,兩眼上翻,看起來命不久矣了。
景阮也同樣累到坐在了地麵上,而就在這時,他的意識開始不受控製,大腦宛如被人入侵了一般。
倒在地麵上的帝國皇帝卻是得逞地笑了笑,“咳咳,你是忘記你是怎麼來的了嗎?”
“是我把你創造出來的啊……咳咳你以為我是閒得無聊才會無緣無故造一個幼崽出來嗎?”
“哈哈咳、從你還在蛋裡的時候,我早就做了手腳了,現在你是不是感覺到自己身體不受控製了。”
發熱是被操控前夕所產生的免疫排斥反應,操縱景阮比他想象得還要難,努力了那麼久,才成功了這麼一次。
但是有這一次也夠了。
帝國皇帝輕笑出聲,可是景阮打的那十幾棍異常重,他骨頭都碎了,躺在地上根本動彈不得,每一次呼吸都是錐心的疼。
雖然他控製了景阮,但是他也知道他根本活不長了。
倒不如一起毀滅吧。
他要讓整個繆卡星係陪他一起死。
景阮發覺自己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他的身體已經不受控製,雙手都在微微顫抖,整個人連意識都是迷迷糊糊的。
他被操控著身體逐漸蹲下,伸手摸向那個被布遮擋住的黑盒子,一打開,那裡麵隻裝著一個紅色的按鈕,死死鑲嵌在盒底,明明是很簡單的一樣東西,但是卻讓人有種危險感。
這是什麼。
景阮下意識想要後退,但是他的手卻不受控製,顫抖這伸向那個紅色的按鈕。
帝國皇帝似乎是猜到了他心裡在想些什麼,特意湊到他的耳邊,語氣惡劣極了。
“我在科研基地埋了兩個炸彈咳咳,一個在裡麵,一個在外麵……”
“哈哈哈你想不想看看裡麵的人被炸成肉泥的樣子,血肉模糊的一片血腥,你甚至還能聽到裡麵的人的慘叫哦……”
“那個紅色按鈕就是啟動裝置,我相信他們也一定想象不到自己是死在他們最愛的景阮手上吧。”
帝國皇帝說出這些殘忍的話之後便大聲笑了起來,他甚至不顧自己腎臟損傷,拚命湊近景阮,想看他是什麼樣的神情。
“既然他們都不歸順我,那麼就全部殺死一個都不放過吧。”
要讓一個人痛苦,沒有什麼讓他親眼看著自己的親人朋友在他麵前死去,而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更痛苦的事情了,帝國皇帝深知這一點。
尤其是這個殺人凶手還是他自己。
果然,說完這些話之後,帝國皇帝便看見景阮的臉上的血色在一瞬間褪去,慘白慘白的,那雙一向如黑葡萄般漂亮純粹的眸子如今布滿了細細碎碎的恐慌。
一道道裂痕,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了一般。
他在掙紮著,想收回自己的手,可是那根本不聽他的使喚。
景阮本來看起來就是乖順軟糯那種少年,如今被帝國皇帝這麼一刺激,更讓人顯得無助可憐了。
而他背對著身後星係,謝鄖斯他們沒有精神力直接被困在戰艦之中,他們無從得知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更不知道景阮現在在麵臨著什麼。
他用儘了一切的蠻力拿東西砸艙門,可是那材料堅硬到一點破損都沒有,整艘星艦暗得要命,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態。
謝鄖斯敲打著門,直到雙手都出了很多的血,艙門被印上明顯的手印,可是無論他做再多的努力都是白費的。
不隻是他,亞爾維斯死命用自己的精神力聯係景阮,可是卻根本毫無動靜。
阿爾文和祭司他們早就急得不停走動起來,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擔心景阮會出事。
而在外麵,一片死寂。
帝國皇帝說完那些話之後便疼到隻能躺在地麵上了,他卻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景阮,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彆人的痛苦之上。
那個白影走之前,他還特意向那人要了兩顆炸彈。
一顆小的埋在了科研基地裡麵,一顆大的則埋在了外麵,那威力巨大得足以炸毀整個星係了。
那人雖然有些不願意,但還是乖乖答應了,帝國皇帝一直有種不好的預感,手裡便一直抱著炸彈控製器不放。
沒想到這次他倒是選對了。
麵前的少年蒼白著一張臉,額頭冒出一顆又一顆的冷汗,牙齒咬緊了下唇,不難看出他在拚命掙紮著,可是這一切卻無濟於事。
嘗試了好幾遍無果之後,景阮在心底瘋狂喊著係統,他的聲音顫抖著,“係統快幫幫我!!!”
可是卻沒有人在應它。
對了他忘記了……精神力屏蔽器一旦啟動,雖然能阻止那些失控的人,但這也意味著除了他自己,沒人能幫他。
而他現在身體並不聽自己使喚,帝國皇帝還想要借他的手徹底毀掉他所珍惜的人。
不行!不可以!!!
可是那右手卻根本不受控製,正往那個按鈕靠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而在最為關鍵的時刻,溫熱而熟悉的手卻抓住了手腕,下一秒,那個黑色的盒子被踢得遠遠的。
景阮眼前覆上一隻手,那隻手擋住了他所有的視線。
整個世界仿佛隻剩下他和他身後的男人,隔絕了周圍一切的嘈雜的聲音。
謝慈身上有股讓人心安的氣息,一下子就讓景阮放鬆下來,先前消耗了太多的體力,剛剛又遭受心理折磨,這會遇到他能完全相信依賴的人。
景阮身子便忍不住往後,靠在男人結實的胸膛上。
他後怕地哭了出來,淚水沾濕了謝慈的手心。
“彆哭。”
謝慈感受到景阮內心的害怕,他伸手揉揉少年腦袋,無聲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