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老BJ看了,直接拍手叫好:“得嘞,這位是個講究人!”
這些在彩排之前張霆找邊浪商量的時候,邊浪提出來給張霆自己參考,張霆想都沒想就采納了。現在滾石上下,對於邊浪都是有種盲目信任的情感在裡麵。隻要是邊浪拿出來的歌,從唱法、斷句、咬字再到現場演出時候的細節,隻要邊浪能說出來的,他們就全都照做。
就像這首歌,二個字或三個字開頭,近乎於念白的演唱方式,雖然初聽耳感上會覺得有一些死板,但熟悉了之後會發現,這才是這首歌精髓!
“單車,踏著落葉,看著,夕陽不見,銀錠橋再也望不清,望不清那西山……”
這句一出,之前本就是不同心態的兩部分聽眾,現在更是因為年紀和閱曆的界限變得更加涇渭分明。
在何勇寫歌那個以犧牲環境換經濟發展的大時代下,工業環繞的BJ霧霾比現在可嚴重多了,所以站銀錠橋上再也望不清西山,這是隻有那一輩人才會有的感慨。
“倒影中的月亮,在和路燈談判,水中的荷花,它的葉子已殘……說著明兒早晨,是誰生火做飯……說著明兒早晨,是吃油條餅乾……”
這種把景物擬人化的歌詞,一下子就把一個帶著煙火氣的生活場景展現在了聽眾們的腦海中。
但有些經曆過那個年代,想得比較多的,從這煙火氣中,卻是聽出來了社會變革的味道。
那個發展飛速的時代把人分成了鮮明的兩撥,生火做飯得自己動手,油條餅乾隻要花錢就行。就像原地球的電影《老炮兒》一樣,他們雖然都生活在同一個BJ城,卻又有種身處不同時空的錯覺。
王雲飛的師叔就是聽出來的這其中一位,BJ衛視錄製的現場,他就已經聽過一次了,當時聽隻覺得這歌夠地道,有那老BJ的味兒。
現在從電視上再聽一遍,看著那字幕打出來的歌詞,他這位著既守舊又喜歡新潮的老BJ算是服了:“邊浪這人還真邪,等再來BJ,不……等過兩天我就去春城找他喝一頓去……”
就在這時候,在舒緩的間奏下,張霆對著話筒說了一句:“今天的鐘鼓樓和以前不一樣了……”
然後台上原本柔和舞台光,突然變成了紅色。之前一直打醬油的架子鼓開始進入,換上了電吉他的丁彤也是把失真給開到了最大。
在這金屬感十足的間奏中,張霆接著唱道:“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同時,三弦演奏家馬祥也不再似之前那樣一板一眼的在彈,跟著丁彤那加速了之後的主音吉他,他就跟搖滾樂手一樣用身體的律動在打著拍子,手中的三弦愣是撥出了節奏吉他的效果。
以至於很多網友都在驚訝:
“哎喲喂,彈三弦的老爺子也跟著燥起來了!”
“這三弦是帶電的麼?”
而此時張霆和丁彤兩人,正扯著一幫人在後台看呢。他們兩個倒是沒什麼,主要是想聽聽其他人的意見,尤其是邊浪的。
可他們兩人也不知道,現在的邊浪看著這錄播出來的畫麵,思緒又飛回了原地球。
94紅磡那一場,何勇唱這首歌的樂手配置那可真是空前絕後了!
他父親和竇唯就不用說了,電吉他是謳歌彈的,貝斯手是三哥歐陽,這兩人後麵都是麵孔樂隊的樂手。謳歌後來還跟竇唯合作過,給王菲也當過製作人!
就紅磡那一場,隨便拎出來一個,在白浪穿越前那會,可都是大佬級彆的存在啊!
當時到了這一段間奏的時候,邊浪記得何勇那帥氣的麒麟跳,到後來是真在沒見過了。
看著張霆幾乎是嘶吼的念唱出:“鐘鼓樓吸著那塵煙,任你們畫著他的臉……你的聲音我聽不見,現在太吵太亂……你已經看了這麼長的時間,你怎麼還不發言……”
邊浪真覺得何勇在這首歌上造詣,完全不像後麵人說他是魔岩三傑中最差的一個。
在邊浪自己看來,當年並列魔岩三傑本身就是一個不怎麼合理的事情。
因為三人到最後走的截然不同的路,竇唯像仙家,俯身下去,千秋一夢。
張楚似遊魂,飄蕩不定,萬劫不複。
而何勇像修羅,怒目圓瞪,振聾發聵。一如現在《鐘鼓樓》歌詞裡的對鐘鼓樓的質問:“你已經看了這麼長的時間,你怎麼還不發言?”
想起如此的何勇,邊浪不免又想起了與搖滾精神談錢,不免有媚俗之嫌。
因為一個真正的搖滾歌手,應該給人君子固窮的形象。原地球的許巍、汪峰現在混出頭了,但在不少搖滾死忠的標準裡,他們已在搖滾圈之外。
喜歡搖滾樂的人,是不是普遍比較不會賺錢?這當然是否定的,水藍星這邊什麼情況不好說,但是在原地球,王健林也是唱完一首《假行僧》,又再唱了一首《一無所有》的狠人!
可是再回到普遍的現實麵前,就像這首歌後麵所唱得那樣:“是誰出的題這麼的難?到處全都是正確答案……是誰出的題這麼的難?到處全都是正確答案……”
這句核心的歌詞一出,在聽歌的所有人都是齊齊一愣,然後又都全部釋然了……
從起初的歌詞菩薩低眉唱著:“單車踏著落葉,看著夕陽不見……”到後來突然一句“現在的鐘鼓樓已經不一樣了”的獨白之後,曲風驟轉成金剛怒目:“是誰出的題這麼的難,到處全都是正確答案。”
主歌和副歌如此直白、鮮明的對比,誰都聽出來邊浪想要表達的核心意思就是,物質文明進步帶來的物欲橫流對傳統文明的衝擊。
而這一道難題,就像歌裡唱得一樣:“到處全是正確答案!”,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