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地麵上的石塊被詭韻‘掀’出了泥土,在半空中四散開,
柴房的地窖隨著大量的石塊、土塊被詭韻掀飛,直接暴露了出來。
那一個個被銅汁澆鑄密封的陶罐,輕飄飄飛到半空。
半空中,
渾身纏繞猩紅臍帶、肩膀上長有一顆白獅頭顱,身段婀娜的詭靜靜懸立。
它周身延伸出一道道臍帶,接連刺穿那些圍繞自身漂浮的陶罐,從中拖出一張張人皮。
臍帶接上了那些人皮的肚臍,
於是,
那一張張人皮迅速被詭韻充盈,而後就變成了一個個活色生香,臉色慘白,眼眶空洞的‘美人’!
纏繞臍帶的詭被美人們簇擁在中間,
猶如蛛網中央盤踞的蜘蛛!
呼!
兩個眼眶空洞的‘美人’脫離臍帶,飄墜向地麵,貼到了那兩個連連扭頭回看的康智弟子背後,
他們瞬間臉色慘白,
倒地斃命!
大量精血氣息沿著虛空中的臍帶通道,回饋給了半空中的‘蛛網’,
蛛網蔓生出更多臍帶。
更多‘美人’飄墜地麵,
飄出獨院,飄到戒律院各處,
貼附在一個個僧侶背後,
在他們不斷扭頭,
熄滅自身的三盞燈後,
結束他們的生命。
戒律院的僧侶成片成片地倒斃,濃鬱的屍臭在此間彌散。
暫時還幸存的那些人,根本不明白身邊的同伴、身前走著的人,為何會突然死亡,
他們感受到莫大的恐懼,
卻隻能如無頭蒼蠅般胡亂逃竄!
天空中的‘蛛網’生出越來越多的臍帶,將整張‘蛛網’交織得更加稠密,織成一個巨大的圓盤。
圓盤上,便是孔洞。
像是一朵向日葵的花盤,
花盤的孔洞裡,
還蟄伏著一個個眼眶空洞的美人,一個個透明虛幻的人影。
詭母,
降臨了。
當蘇午帶著親信諸僧趕到戒律院的時候,
首先便看到了天空中的‘向日葵’花盤,以及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屍體。
還有那些不知去何處躲藏,
便直接跪在地上,渾身顫抖著不斷叩拜的僧侶。
“詭母竟在我們這般有法座傳承的大寺院中顯化,
這是佛陀降下的顯兆!
是佛陀要摧破我們的寺廟!
定然是我們的法脈傳承被染汙了——”一個老邁的紅衣僧侶,跪在地上,淒惶嚎叫!
他不斷叩首,
把額頭都磕出血來,
仍未停止,
嘴裡兀自說著一些絕望的言語。
蘇午皺眉看著這僧侶,
未及開口,
他身邊走出一個骨瘦如柴的紅衣僧侶—廣法,廣法走到那老邁僧侶近前,
一記耳光便將老僧抽得昏迷了過去!
他看向周圍那些還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僧侶,厲聲嗬斥道:“此賊妖言惑眾,迷亂僧院,詭母顯身,不思降服——卻在這裡胡說八道,想也是活得不耐煩了!
莫非你們也不想活了?
也預備像你們身遭的屍體那般,死在詭母侵襲之下?”
廣法厲聲疾呼,終於喚回了那些僧侶的神智,他們紛紛爬起來向廣法、蘇午這邊行禮,
蘇午看了廣法一眼,
進而抬首,注視著天穹中的‘詭母’,那種強烈的危機感再度縈繞在他心底。
“任何人都不要回頭去看,
否則性命難保!”蘇午沉喝出聲,向諸僧發出提醒。
方才那老僧跪在地上,一個勁呼號,
卻未有提醒一個僧人不要扭頭回看。
——他若提醒哪怕一句,
都能讓許多人免於當場斃命。
蘇午此時再出聲提醒諸僧,已經是亡羊補牢。
這時,
廣法走近蘇午身畔,低聲道:“佛子,我隨身攜帶有‘殃蓮肉供’,可以此物暫時吸引詭母,
而後我們便帶諸僧逃離。
——無想尊能寺是不能再留了。”
逃離?
能逃得掉嗎?
蘇午看著廣法,並未將心中的問題宣之於口。
他點了點頭:“那便試一試吧。”
“是。”
廣法點了點頭。
後退數步,到遠離眾人的方位,
開始從隨身包裹裡翻找‘殃蓮肉供’。
自從把廣法接回來,
其與蘇午照麵以後,
便對蘇午表現出了一種不同尋常的擁護與親近,這讓蘇午覺得,廣法或許已經發現,他非是帕左拉呼圖克圖家的後裔,
而是‘卓傑’了。
但他的想法現下還得不到驗證。
隻能留待以後查看。
隱於血脈中的‘屍陀鬼’,能讓容納了此詭的人,極容易辨認出自己的血脈後裔?
廣法把‘殃蓮肉供’擺在地上,
隨即誦念密咒。
使得‘殃蓮肉供’獨有的、讓人聞之欲嘔的臭味彌散而出,刹那間充斥整個寺院。
半空中,
詭母倏忽下墜,
無數詭子從死屍體內飄出,集聚向散發著臭味的殃蓮肉供!,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