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係縛‘心詭’ 二(2/2)(1 / 2)

醫生、林光遠被掛在白骨之樹上,周身纏繞陰影蟒蛇,動彈不得,

二者瞪大眼睛,

看到蘇午不徐不疾地在心詭紙張上簽下繁複的名字。

‘燭瞾’!

兩個神秘文字,

猶如無數蛇蟲飛鳥盤繞起來的日月,

在落於心詭紙張上的刹那,

就將蘇午的意與心詭連接了起來——

他看到暗紅紙張上漫過血色的河流,河流裡,一個個人形蠕動著,掙紮著,

河流中央,

一張巨大而沒有眼睛、鼻孔,隻有暗紫色嘴唇的麵孔被無數蠕動人形簇擁著,從水麵浮顯了出來!

那張麵孔浮出水麵以後,

未有像是蘇午第一次看到它時的那樣,

能與蘇午‘好聲好氣’地交流,

而是直接發出一聲像是指甲劃過玻璃似的尖叫聲:“呀——”

一聲尖叫,

讓自身的意與之相連的蘇午,所有念頭都齊齊顫抖,像是草原上受到驚嚇的羊群般四處流竄,在第一個刹那,

蘇午竟聚集不起完整的意識,

來反抗心詭對自身念頭的壓製!

好在,

如今蘇午的意識潛流下,已經有了一隻守門犬,儘管旺財當下還是隻小奶狗,力量比較弱小,

但它撲騰在意識潛流中,

圍繞著星散的‘羊群’大聲吠叫,

猶如每一隻業務精乾的牧羊犬那般,約束著逃散的羊群——儘管它當下的力量,實不足以讓蘇午四散的念頭重新聚集,但至少喚醒了蘇午的一兩個念頭,

於是,

在下一個刹那,

一道漆黑的,由神秘符文組成的鎖鏈,從那幾個被喚醒的念頭裡延伸而出,化作黑龍,

倏忽間貫串起一個個散落的念頭,

讓所有念頭連成一線,

盤繞成了圓環!

所有念頭緊緊聚集,終於抵抗住心詭發出的尖叫聲,對蘇午念頭的衝擊!

如是,

下一個刹那,

那張麵孔直接脫離血紅的河水,

向著蘇午覆蓋而來,

像是要覆蓋住蘇午本有的麵孔,成為蘇午全新的那張臉——在心詭從血河中脫離的刹那,

一連串的各種不同的麵孔也從河底下漂浮出來,跟隨在巨大的、隻有暗紫色嘴唇的心詭麵孔,齊刷刷一片覆蓋向蘇午的每一個念頭!

偏偏蘇午的意此時與心詭相連,

他無法封鎖自身的念頭,

令自身抗拒那些麵孔的覆蓋!

那一張張的麵孔,從混沌虛空中漂浮過來,麵孔在虛空裡飄蕩著,像是一隻隻人麵風箏!

這些風箏彙集起來,

又形成了汪洋一般巨大的一個群體!

數量之多,

簡直超出想象!

呼!

海嘯掀起巨浪,

照著蘇午迎麵砸下!

轟!

蘇午的每一個念頭都被那一張張麵容無一,神態各異的麵孔給覆蓋了!

這是他必須要正麵闖過的關卡,

唯有闖過關卡,

才能真正著手係縛‘心詭’!

好在,蘇午此前曾經無數次的麵對那副鉛筆畫,從中觀想‘心猿’,及至進入混沌虛空內,獵殺無數罪惡記憶,

當下心詭以及那些男女老少各不相同的麵孔,儘數覆蓋在他每一個念頭上時,

同樣有汪洋般的記憶洪流,

開始在蘇午的念頭裡衝刷!

上至明清時期,

下至當代,

達官顯貴、販夫走卒種種人的不同記憶,都在蘇午的思維裡激蕩開來!

而這種種記憶,

絕大多數都有一個共同點——都是一些犯下重罪之人的記憶,

隻有當代一些普通人的記憶裡,

沒有出現明顯的犯罪記錄。

蘇午對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其實心知肚明。

那些當代普通人,都是被醫生、林光遠或是欺騙,或是強行擺布著,在心詭紙張上按了手印的倀屍。

而心詭之前收容的罪惡記憶,

隻怕也不是它主動收容。

——它曾經與詭獄相連,那些罪惡記憶皆出自於詭獄,換而言之,它從前或許就相當於是詭獄的存儲器一般的東西,

隻是這個‘存儲器’後來逃逸出了詭獄,

詭獄的極惡記憶才開始反過來,

以被關押者的思維作為存儲器。

被關押者承受大量犯罪記憶的衝刷,

受到這些記憶的折磨與影響,都變得不太正常起來。

蘇午的所有念頭,

都被一張張罪惡麵孔覆蓋了,

記憶洪流衝擊著他的意識潛流,

而他的意識潛流深沉廣大,即便受到如此衝刷,都沒有崩潰的跡象——

反而,

那些覆蓋在蘇午念頭上的一張張麵孔,在這個刹那忽然扭曲起來!

每一張麵孔的五官都開始變化,

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在不用工具的情況下,給這些麵孔做‘整容手術’!

他們逐漸被‘整容’成蘇午的模樣,

連神態也與蘇午彆無二致。

所有的、承載著蘇午麵孔的念頭,開始朝最中央處的心詭彙集,像是心猿圖卷上,

那無數個顫抖的、扭曲的人形不斷疊合,

要化為完整的心猿!

念頭如洪流般聚集而來,

最中央處,心詭那張沒有五官的麵孔上,亦漸漸生出眉毛,長出了眼睛,嘴唇歸返紅色。

最終變得與蘇午一模一樣!

至此,

蘇午已經成為心詭的‘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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