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上小學的時候,
自己和蘇午一同被校丨霸圍追堵截,
和他們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有好幾次都差點被他們追上。
最驚險的一次,
他倆躲在一個過道裡,都已經跑不動了,
隻能戰戰兢兢地縮在過道內,
寄望於那夥人會發現不了他們倆,
後來,申豪的期望真地應驗了,
那夥人真的與他倆擦肩而過,
劫後餘生的感覺,他至今都還記得。
而在那個在年幼自己認為是極度危險、‘可能就要見不到明天的太陽’的時候,蘇午仍舊是抿著嘴,與他肩並肩地蜷在過道裡。
“要挨打就一起挨打。”
他記得蘇午神色認真地對自己說過的話。
申豪搖頭笑著。
兩人並肩前行,終於走到了村道的儘頭。
一座大廟聳立在黑暗中,
廟門敞開著,
內裡尤是黑洞洞的一片,
什麼都看不清。
那些追迫著二人的黑影,
一直跟在蘇午身後的‘屠夫’,
在臨近這座廟的時候,都停住了追殺的腳步。
蘇午循著‘目光’的指引,繼續朝前走著,他並未看到黑暗裡的廟宇,自身的感知依舊被屏蔽到了極致。
那‘目光’指引著他,
在他一無所覺的時候,
帶著他步入了廟宇中。
申豪仰起頭,
看著廟宇裡的陳設。
這座廟宇內部的擺設,看起來與尋常廟宇並無不同。
兩排蹲放著蠟燭的燈架立於兩側,
正對門那麵牆前,
修築了一座神台,
神台上卻不見神的塑像。
廟裡供奉的‘五猖神’無影無蹤,不知去了何處,
神台前,
不見有供桌、香爐等擺設,
唯有一個石造的火盆安放在神台前。
申豪目光看向那處平平無奇的火盆,
一瞬間,
他就覺得,那座已經沒有火焰燃燒的火盆好似在召喚著他——先前出現過的,那種被吸引的感覺,原來就來自於眼下的這座火盆!
緩步靠近石造火盆,
申豪看到了火盆裡凋刻著‘全性赤子’四個字。
火盆對著他的那一麵,凋刻出了一道巴掌印。
“原來是這樣啊……”
看著那道手掌印,申豪覺得自己好似明白了什麼,又好似什麼都未明白。
他緩緩伸出手,貼向石造火盆外麵凋刻的那道手掌印,
在自己的手掌貼上石造火盆的刹那,
漸漸有微弱火光從火盆裡浮現,
火光燃燒,
由微弱轉至壯烈!
映亮了整座廟宇!
虛幻的、現實的事物在這座廟宇裡重疊。
廟宇裡驟然浮現一排虛幻的長長的供桌,
供桌上擺放著一碗碗以粗瓷碗盛裝的生米。
大碗做工粗糙,碗上畫著一副的圖桉,看起來像是一條魚。
圖桉顏色都暈染開了,超過了線條的邊界。
碗裡盛的白米,不斷跳動著。
便在這一排長長的供桌前,蘇午看到了身形漸漸與那些虛幻的供桌相疊合的申豪,
他一眼就認出了申豪的背影。
無暇顧及四周詭異的情景,
蘇午大步走向申豪,同時出聲呼喚:“申豪!”
申豪緩緩轉頭,
朝他笑了笑。
走近申豪身畔,蘇午才發現,對方的手掌按在石造火盆上,令那石造火盆湧動熊熊烈焰,映出諸多光怪陸離景象的,就是申豪自己。
發小的身形有些虛幻了,
不再像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
像是輕飄飄的影子。
“小午。”
申豪轉頭與蘇午對視著,
他的手像是與石造火盆連在了一起,
沒有鬆開的跡象。
“從這裡往前走,就能找到那尊神了。
把它關押進廟裡,一切都會恢複如舊。”手掌貼在石造火盆上的申豪,隱約窺見了一些東西,他開口提醒著蘇午。
“我記住了。”
蘇午用力點頭,
看著申豪:“那你呢?你怎麼辦?”
“我在這裡等你。
你把它押回廟裡,我們就能從這裡離開了。”申豪笑著道。
“好!”
定定地看了發小幾秒鐘,蘇午點了點頭。
他站起身,
諸多虛幻的、光怪陸離的光景,在前方的牆壁上,勾勒出一道燃燒著光焰的門戶,
那門戶裡五色斑斕,
看不清其後到底隱藏著什麼。
蘇午朝前走去,
一隻腳邁進了光焰交織的門戶,
同時扭頭回看,
申豪手掌貼在石造火盆外,
朝他安靜地笑著。
更遠處的廟門外,
屠夫提著尖刀走進了廟宇內。
呼——
火光熊熊而起,
一股巨大的推力憑空生出,將蘇午徹底推進了門戶中。
他再看不到廟宇內的情景!,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