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蘇午從雲霓裳手裡接過紙巾,
擦拭汗水,
麵上滿是由衷的喜色。
受他的神色感染,雲霓裳也不由得嘴角微微翹起,輕聲問道:“這隻詭,就這樣被解決了嗎?”
姬鴻也緊張地看著蘇午,
生怕他突然搖搖頭,說事情遠沒有這麼簡單。
他們都感覺到了‘屠夫’的可怕之處,
雲霓裳更是判斷,
‘屠夫’這隻詭的恐怖層次,絕不止於凶級,很可能介乎於凶與荒兩個層次之間!
如果這隻詭未被解決,接下來一路追殺他們的話,
那麼他們麵對的局麵必定很艱難!
“已經解決了。”蘇午回道。
姬鴻、雲霓裳聞言都鬆了一口氣。
隨後,
蘇午將他們帶離陰影世界。
極暗光芒依舊傾蓋整個張河村,二人的感知在這種環境中受到極大影響,聽覺、嗅覺都被局限在周圍三五尺的範圍內。
晃了晃手腕上纏繞的皮繩,引起隊友的注意後,蘇午開口道:“那隻詭暫時被我關押起來了,無法再對我們造成威脅。
這個時候的張河村,應該是比較安全的。
但仍然不能掉以輕心。
——誰也不知道在這黑暗裡走失,
會遭遇什麼。
你們兩個跟緊我,
我們繼續朝前走!”
雲霓裳、姬鴻鄭重點頭,
身在這伸手不見五指、散發澹澹詭韻的黑暗環境裡,
三人不自覺就緊密地團結在了一起。
提醒過自己的隊友,
蘇午轉頭看向黑暗裡,
申豪的目光投了過來,
讓他知道,對方一直在原地等候著他。
“我們走吧,
申豪!”他向目光源出之地發出呼喊聲。
姬鴻、雲霓裳雖然不知道蘇午為何會對空無一人的黑暗呼喚,
但這一路走來,蘇午已經證明了他的能力,兩人都樂意相信,蘇午這麼做一定有其重要意義所在。
三人以蘇午作為領頭者,
循著黑暗裡申豪投來的目光,迅速行進。
蘇午的速度很快,
使得姬鴻、雲霓裳亦得加快步伐,才能跟上他的腳步。
一路奔行。
在五點二十分的時候,
申豪帶著三人走進了‘五猖廟’中。
五猖廟前,
存在了不知多少年月、腰身有兩人合抱那麼粗的一棵大槐樹聳立於黑暗裡,
大槐樹枝丫延伸,像是龍的指爪,
嫩綠的樹葉點綴在枝丫之間,
槐花已然凋謝多時。
抬起頭,申豪看到廟門上方由今人重新打造的一副牌匾,上寫著三個燙金大字‘五猖廟’。
他轉頭看了眼緊跟著自己的蘇午、雲霓裳等人。
又不止看到了這三人,
還看到三人身後密密麻麻的一道道黑影,
那些黑影俱是老人形容,
漆黑的麵孔上,
唯有一雙雙眼睛黑白分明,
陰冷的目光盯著申豪等人,
深恨申豪等人為什麼沒有墮入地獄之中?
這些黑影簇擁在廟門外,
一時沒有踏足大廟之中。
申豪深吸了一口氣,轉回頭去,邁上廟門前的台階,步入了五猖廟內。
大廟內,
兩排燭台陳列於左右,
神台上空空如也,
神台前的火盆裡,凋刻著‘全性赤子’四個字,外壁凋琢出一道手掌印的痕跡,
走到這裡,申豪便感覺到了石造火盆對自己強烈的吸引力,
冥冥之中像是有未知存在推動著他,
讓他走近了石造火盆,
伸手按向火盆上的手掌印。
蘇午與兩個隊友依舊身處於黑暗當中,
黑暗近乎凝固,讓雲霓裳二人察覺不到這覆蓋了一切的黑暗,有絲毫的變化。
而蘇午不時拿出手機,
對照手機上的時間,
並通過申豪目光的變化,
來推斷現下的情況發展到了哪個地步。
“五點二十二分了……
這個時間,申豪應該已經帶我走進了五猖廟裡。
他想必已經伸手去按石造火盆上的手掌印了吧?”蘇午內心暗暗思忖著,
到了這個時候,他不再執著於讓申豪放棄以五猖廟契合自身的‘全性赤子’命格。
因此並未出聲去勸阻申豪什麼。
經曆過數次模擬後,
蘇午已經明白:有些事情是不可逆轉的。
人心有時候比天意、比宿命都更堅硬,更不可能被移轉。
先前的每次模擬裡,他都苦勸申豪,放棄在石造火盆上留下手掌印,但到了後來,無一例外申豪都會主動把手按在石造火盆上。
後來他也逐漸想通,
——現在,申豪的狀態已經與正常的活人大相徑庭。
在進入張河村以後,申豪不知經曆過什麼,使得自身漸漸介於生與死之間的狀態。
正因為他本身狀態特異,
才能最大限度地隔絕詭對他的傷害。
但這種狀態亦會讓他被隔絕於正常人的世界外,
使得隻要還活著的生靈,
就看不到申豪的形影。
也就在申豪用手掌按在石造火盆之上,
以自身的‘全性赤子’命格,助力火盆燃燒起來以後,
其才真正從‘非生非死’的狀態裡回轉過來,
活過來,
讓蘇午及其他人能夠看見他,
與他進行溝通。
也就是說,申豪以自身命格,點燃石造火盆這件事本身並不是壞事,
隻是點燃火盆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