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掌櫃笑盈盈道:“掌櫃,用銀子買,價格是不是要給我算得更實惠些?”
如此,
李珠兒以七錢三厘五一石米的價格,
在興隆米莊買了十二石糙米。
花了八兩八錢白銀。
掌櫃拿著櫃台上的小秤,稱好了一兩的定銀,笑嗬嗬地同蘇午、李珠兒道:“二位客官,這十二石米待會兒給您送到何處去啊?
需不需要雇外麵那些打行的打手幫著運送?
現在年景不太平,老朽建議你們,還是花個一兩銀子雇他們幫著運送,
花銷雖然大了些,
但平安最重要嘛!”
“不請他們幫著運送,
你們米莊不包送到地方的麼?”蘇午出聲問道。
“那倒不是,那倒不是。”掌櫃連連搖頭,“兩位是大主顧,買了我們這麼多糧食,我們自是派夥計給你們把糧食送到地方的。
隻不過,若遇著凶險,我們的夥計可不會替你們出頭。
老朽建議你們雇幾個打行的人,也是替你們著想……”
“不必了。”
蘇午搖頭拒絕掌櫃的所謂‘好意’。
他在此間呆得時間越長,便越能體會到一兩白銀的購買力多強。
若用這一兩白銀買糧食,能買將近二百斤!
可如今掌櫃卻叫他花一兩銀子雇幾個中看不中用的打手?
那這錢豈不是打水漂了?
他自不可能同意,
轉而向掌櫃說道:“待會兒我們去外麵辦些事情,回來和你們的夥計一同出發,
把糧食給我們送到青石碾村頭的灶班子上。
——灶班子的師父讓我們買的這些米。”
“原是掌灶老爺的弟子啊!”掌櫃看二人的眼神微變,眼底掠過忌憚之色,臉上笑意更濃了許多,連連點頭道,“好說,好說,待會兒你們回來,
老朽就讓夥計裝車,
和你們一塊出發!”
商定了此事,
蘇午便帶著李珠兒離開米莊。
轉而去了朱家莊東麵,
一條巷道後的鐵匠鋪。
兩手空空的蘇午,掀開鐵匠鋪門前的布簾子,邁步入內的時候,手裡已經提上了一個碩大的包裹,內裡都是他從黑風流寇那裡收集來的破銅爛鐵。
鐵匠鋪子裡,
空間較為寬敞。
正對著門的那麵牆上,掛著許多鍋碗瓢盆、鐵鍬、鋤頭一類的炊具、農具。
一個破櫃台橫在那些鐵器前,
櫃台裡並無人看守。
反而從屋子的東側,有陣陣打鐵聲傳來。
身上係著條皮圍裙,僅著單衣的朱鐵匠將一根燒紅的鐵條擱在鐵氈上,另一隻手裡攥著鐵錘,不斷砸在那根鐵條上,
將之砸出形狀,
砸得火花四濺!
當!當!當!
朱鐵匠顯然看見了走進鋪子裡的蘇午二人,
他嘴裡吆喝一聲:“等會兒!”
洪亮的嗓音壓過了鍛打鐵器的聲音,傳進蘇午二人耳中。
二人便尋了座位坐下等候。
朱鐵匠將那一根燒紅的、比嬰兒手臂還粗些的鐵條鍛打成片狀,又插進火爐裡繼續煆燒。
其子小朱鐵匠就不斷在爐子下扇風,
使爐火燒得更旺。
直至此時,朱鐵匠才有了空閒,邁步走到蘇午二人近前來,目光掃過地上那一堆被蘇午攤開的破銅爛鐵,直接向二人問道:“是要用這些東西換點鐵器?”
“是,
換一些炊具。
另外請朱鐵匠為我們打幾柄兵器。”蘇午說著話,見朱鐵匠眉頭皺起,他後麵跟了一句,“主要是給我們這些灶班子的弟子走南闖北用。”
一聽到灶班子的名號,
朱鐵匠的眉宇稍微舒展,一屁股坐在寬大的圈椅上,拍著扶手向蘇午問道:“灶班子,是停留在青石碾子村那位李姓灶老爺的灶班子?”
“正是。”
蘇午點了點頭。
這時候倒沒了李珠兒開口說話的份。
他道:“我師父讓我們到這裡來尋你,說你是會打製兵器的。”
朱鐵匠伸手扒拉著地上那一堆破銅爛鐵,點著頭道:“這哪裡搜集來的鐵器,熔了倒是有將近百斤了,打幾套炊具、幾把兵器也是足夠,
炊具有現成的,
你們選幾套就是。
兵器的話,也有現成的,你等會兒。”
說著話,
朱鐵匠便轉身到了櫃台後,
將一個大箱子從櫃台後拖出,拖到了蘇午近前。
一開箱,
裡麵的稻草上,鋪著一柄柄明晃晃的刀槍劍戟!
“這是我近來自己打製的,
你看看有沒有合意的?”朱鐵匠把東西放到蘇午眼前,任他挑選,其自己則又去翻揀蘇午帶來的那堆破銅爛鐵去了。
箱子裡放著的兵器,
多是樸刀形製,
間有幾柄雁翎刀。
還有兩對冬瓜錘——所謂冬瓜錘,並非錘頭如冬瓜般大,
實際上錘頭比成人拳頭大不了多少,饒是如此,一錘子砸下去,也能叫軍陣裡的騎兵人仰馬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