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往後退。
左右簇擁著他的諸多草間家武士紛紛抽刀,井上家的武士見狀亦是拔劍以對!
中堂內,一時間儘是刀刃摩擦刀鞘的沙沙聲!
“阿布君,拜托了。”
晴子身處於爭戰的漩渦中心,卻仍舊跪坐在蒲團上,眼皮都未抬一下。
輕輕柔柔的聲音從她口中發出。
下一刻,
一個高大的身影分開井上家的武士群,擋在了晴子身前。
猩紅的刀光綻放。
中堂內隻有刀劍與肉體紛紛倒地的聲音,
沒有活人發出呼喊。
未過多久,
中堂內線香煙氣鳥鳥,
香火的味道遮蓋著澹澹的血腥味。
井上俊雄的靈壇前,擺上了一張木條桉。
桉上放置著一顆滿臉惶恐的人頭——草間澤的頭顱。
蘇午從中堂外走來,
盤坐在了落後晴子半個身位的一道蒲團上。
他身上衣衫纖塵不染,
未見一滴鮮血。
坐定以後,蘇午澹澹出聲道:“草間家的武士被剪除了一部分,剩餘者紛紛投降,已被我收繳兵器,交由外麵的武士關押看守了。”
“謝謝你,阿布君。”
晴子輕聲道謝,她看了一眼條桉上的人頭,又對蘇午說道:“阿布君的方法很有效。
拜上這顆人頭以後,
在中堂裡說胡話的莊園主就少了很多呢。”
她側過身來,麵孔對著蘇午,
嘴角浮動盈盈笑意,
眼裡滿是莫名的光輝。
蘇午看到她這副神色,微微皺眉,內心總有些擔憂——這位性情較為執拗的貴族小姐,在今日受了這麼大的刺激,會不會導致她的性格出現某些難以預料的變化?
但是,遭逢大變,卻也沒人能真正毫無變化。
就現下來看,
晴子的狀態就有些不對勁了。
他腦海裡念頭還在轉動。
晴子就接著出聲道:“阿布君還未有正式的名姓,不如取井上家的姓氏,另取名字如何?”
“我已經有了自己的名字。
在鑄劍所的時候,我親自為自己取了名字。
——燭照,即是我的正式名字。”蘇午開口道。
既未答應,亦未否定。
在模擬裡的名姓對他而言,並非是一個重要的事物。
原主父親對此未做什麼要求,更沒有任何提醒,
可見‘阿熊’對姓名也不看重。
“燭照……燭照……”晴子喃喃低語了一陣,接著笑著向蘇午征詢意見道,“隻是有了名字而已,阿布還沒有正式的姓氏吧?
不如取井上的姓氏如何?
這樣一來,
我們就可以算是一家人,
也就不分彼此了。”
蘇午聞聲沉吟了一陣,
點點頭道:“既然晴子小姐堅持,我以井上為姓,亦沒有問題。”
“那就太好了呢!”
晴子衣袖下的小手都激動得攥緊了,
說話的語速都加快了一些:“今天的事情過後,我會正式準備拜家老的儀禮,屆時會宣布阿布和我已經是同一個姓氏!”
“需要專門的儀禮嗎?”蘇午愣了愣。
“父親拜阿熊叔叔為家老,亦舉行了正式的儀禮。
我拜阿布為家老,怎能沒有儀禮呢?”晴子如是答道。
她在蘇午麵前的時候,明顯放鬆許多,
言辭間就不經意地流露少女的嬌憨。
但自己坐鎮中堂的時候,
現下多數人便隻能看到她麵無表情發號施令的模樣——也是因為第一次在諸家臣武士麵前,要拜蘇午為家老時,遭到眾人對她決定的輕視,
因而對自己的行止作出了反思。
現下她在公共場合的樣子,也確實讓家臣、仆人們對她產生了稍許畏懼。
“既然如此,請晴子小姐著手準備就是。”
蘇午點點頭,繼續道:“我已總結出此次前來拜祭的莊園主中,有哪些依舊忠誠於井上家,哪些已經生出背離之心,哪些則是實際與其他國家的公卿貴族產生了勾連。
晴子小姐預備如何處置這三類莊園主?”
他從懷裡拿出一份名單,遞給了晴子。
晴子接過名單,
卻隨手將它投進了火盆裡,使之燒成了灰儘。
而後,
她側目過來,滿是輕鬆笑容地看著蘇午:“這些事情就交給阿布君來做啦,阿布君內心肯定早就有了對策,對吧?”
“……這些東西,晴子小姐總要學著去做的。”
“阿布君。”
這時候,晴子湊近了蘇午身畔,
凝視著他的眼睛,輕聲道:“我可以成為阿布君推行自己意誌,貫徹自己目標的傀儡——你作為駕馭鬼神的武士,如今仍舊對我不離不棄,
就像阿熊叔叔未曾放棄父親那樣,
總是有自己的圖謀的,對吧?
但是如今,你也是井上家的人了,
不論如何,也都拜托你,不要忘記我們在同一個家族,念在我們都姓‘井上’的份上,一定不要拋下這個家族啊……”
晴子伸手握住了蘇午的手掌。
她的手掌冰冰涼涼,
眼神裡寫滿了惶恐。,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