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9、半極上!(2/2)(2 / 2)

便循著那種靈性來打磨它。

沙沙……沙沙……

專用鑄劍室裡,打磨刀劍的聲音不斷響起。

窗子外,

昏黃像幕布一樣,悄無聲息地遮蓋了天穹上悠閒的白雲,散發絢爛霞光的太陽,使天地儘作暗黃之色。

此時,

鑄劍所裡的匠師、學徒皆已離開。

經由他們之手,

煆燒出來的玉鋼、庖丁鐵被聚集在了專用鑄劍室中。

石砌牆壁圍攏起來的院子裡,不見一道人影。

虎徹、蘇午、安綱三人皆有要忙碌的事情,

誰也未有注意到天色將黑。

如此又過了半個小時,

天上的昏黃色也褪去了,

黑暗從遠方傾蓋而來,吞沒了街市裡的一座座房屋,淹沒了整個鑄劍所。

鑄劍室裡光線倏忽昏暗下來,

僅有煆燒爐發出通紅的光,將這濃稠黑暗稍微照亮。

“天黑了?”

虎徹略帶遲疑的聲音在黑暗裡響起,

伴隨著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氈台上的一盞油燈被點亮了。

燈火映照出正甩手熄滅火引的虎徹,

光芒向外散發,

顯出蘇午的背影輪廓,

他揮動鐵錘,鍛打著新出爐的刀胚。

旁側的另一張氈台邊,安綱正將手中的庸品刀劍在磨刀石上反複打磨,有點點光亮從他手中刀劍上反射出。

“真是兩個癡人啊,沉浸在一件事情裡,就連時間的流逝都忘記了。”虎徹搖頭笑了笑,看著窗外黑洞洞的天色,他覺得還是提醒二人一下,在黑夜裡務必要保持警惕,

鑄劍所不比自己的家,有陰陽師畫下的咒禁防護。

更何況,當下煆燒爐裡正熔煉著一塊詭異的‘人石’呢!

這般想著,

虎徹轉頭去看煆燒爐。

煆燒爐頂端被木炭燒得通紅,

朵朵赤紅的焰火倏忽升騰起,結成了蓮瓣。

蓮瓣不斷盛開,

形成了一座蓮胎。

蓮胎上,

一身紫黑、看不清麵容的人形盤腿而坐,雙手倏忽合十——這個瞬間,虎徹本來是看不清那結跏趺坐的人形的麵孔的,

但偏偏他這時看到了對方的嘴巴不斷變幻著口型,

‘無聲之聲’在空氣裡彌散開來。

氈台上點燃的油燈火苗倏忽轉作全黑——它未曾熄滅,隻是火焰變成了徹底的黑色,從那黑色火焰裡,伸出一隻寒氣凜然的手臂,抓向虎徹的脖頸!

鑄劍室外,

圍攏鑄劍室四下的黑暗裡,亦伸出了一條條漆黑的手臂,

條條手臂像是蓮瓣般簇擁著這間較小的屋室,

蓮瓣向中心收攏——

虎徹眼看那手臂抓向自己,有心要借用身上的入墨圖發動鬼神之力,卻發現自己根本調動不了身體的力量——方才‘看’到那張不斷變幻口型的嘴巴,施展了無形的咒語,禁錮住了他的身體!

他心頭一寒!

‘人石’詭變的力量太強了!

尤其是在這百鬼夜行的黑夜裡!

卡噠!

黑暗裡,響起細微的聲音。

鍛打刀劍的蘇午停下動作,手掌自然而然地按在腰側‘大紅蓮胎藏’的刀柄上,稍微用力,將刀身抽出刀鞘一寸——

他還未將整把刀抽出,

眼角餘光就瞥見了刺眼的亮光!

轉頭看去:

另一張氈台旁埋頭打磨庸品打刀的安綱大匠師停下動作,舉起了手中亮晃晃、像是劃過黑夜的閃電的刀劍,他口中喃喃自語:“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這把刀,乃是一擊之刀!”

“極端的剛強,極端的堅硬,令它決計不能用以高頻率拚殺——但它斬殺敵人,同樣需要一刀而已!”

“一刀!”

安綱還沉浸在一種鍛煉刀劍的靈感之中,

他手中如閃電般明亮的打刀向下一劃——

唰!

包圍整個鑄劍室,漸次合攏的蓮瓣,都隨這一刀落下,而被無形的鋒銳氣息斬破了!

諸多手臂四散而去!

盤坐在煆燒爐上的紫黑人形被一分兩半!

化為灰儘落入爐中,

爐火燃燒更旺!

那抓著虎徹脖頸的漆黑手臂,直接被斬斷!

燈盞裡紅豔豔的火光再度耀發而出!

蘇午收刃歸鞘,

凝目注視著安綱手裡那把光亮不再的打刀,黑暗抹過打刀的刀刃,這陰暗恐怖的韻致,卻在無形中為那把打刀蓄積起了力量,它將在黑暗的映襯下再度散發光亮!

“普通鐵礦石!

鑄造出了一把縱不能斬切厲詭,卻可以壓製如人石之詭異這般妖邪的打刀!

半極上!

燭照君,此刀絕非庸刀!”

安綱眸光大亮,

無窮的靈感在他腦海裡翻騰著,

他看向那座煆燒著人石的煆燒爐,把‘半極上’的打刀刀條遞給了蘇午,轉而匆匆走去煆燒爐,向虎徹詢問出聲:“怎麼樣了?

人石已經熔煉出來了嗎?

我有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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