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套說辭,貴家小姐儼然已經打過多遍腹稿。
當下很流暢地就將之說了出來。
“平靈子?!”
“平氏貴女!”
“她怎會在這裡?莫非她才是敵武士背後的主將?”
晴子身側,武田信雄、彌生女低聲議論。
她完全不在意對方之名,更不在意對方乃是‘平氏貴女’的身份,首先注意到的是對方提到其與‘井上燭照’有舊。
燭照……阿布君和這個女人有交情嗎?
是在前往平安京的路上和她結交的?
真是個很少見的美人……
“我從未聽阿布君提起過閣下之名,
閣下是阿布君這次出遠門,結交了的新朋友嗎?”晴子板起麵孔,眼睛裡似乎沒有一絲漣漪,出聲與平靈子對語。
平靈子聽著晴子所言,
不知為什麼,內心的慍怒感更盛。
她拿起刀鞘,用力給朝自己齜牙咧嘴的天邪鬼腦袋上拍了一記,目光未從井上晴子身上移開,繼續麵無表情地道:“閣下猜測得不錯。
我與井上燭照確是於近日有過交集,
與他協力退治了‘羅生門之詭’。
說起來,如非家族收集了一些關於他的情報,我亦未曾從他口中聽聞過閣下之名。
閣下與他同姓,莫非你們二人乃是兄妹嗎?”
你和他才是兄妹!
晴子在心裡怒聲反駁了一句。
麵上沒有表露。
她周圍的武士都靜悄悄的,這個時候都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與對麵的平家女。
連武田信雄與彌生女都停止了議論。
兩位家臣的眼神變得微妙起來。
“阿布君救我於家族危亡之際,之後便為自己取姓‘井上’。
我們之間本無血緣關係。
閣下不要誤會了。”晴子搖了搖頭,“說起來,閣下的家族乃是公門世族,盟友家臣遍布天下,能收集到的關於阿布君的情報,
一定要遠遠多過於我。
那閣下可知阿布君今在何處?”
平靈子每聽晴子喚一聲‘阿布君’,胸中怒氣就多積蓄一分。
儘管對方語氣平常,
她卻覺得,對方好似是在故意不斷在她耳邊說起‘阿布君’這個稱呼一樣!
但此下,對方的問題亦問住了她。
如今誰也不知源氏運刀隊身在何處,
既不知運刀隊在何處,井上燭照的蹤跡也就更無人能知了。
平靈子懷疑他此時已經接近京都。
然而,這隻是她的猜測而已,並不能作為真正的情報。
她搖了搖頭,誠實地向晴子回道:“我並不知他現下身在何處。”
“他方才還發來了紙鶴消息——
告訴我,他此前已經到京都源氏了呢。
就是不知道他現如今的動向,若能知道的話,那就再好不過。”晴子微微昂首,戰馬馬鞍側麵掛著的鶴籠裡,停著一隻潔白的紙鶴。
平靈子看到了那隻紙鶴,
她深深地蹙緊了眉。
源氏與土禦門家過從甚密,
而土禦門家與井上家有著不為人所知的恩怨。
井上燭照前往源氏,極可能與土禦門家的陰陽師照麵——說不定會落入土禦門家的圈套中,被土禦門家說服源氏,反過來絞殺井上燭照!
他此時竟然已經到了源氏本宅之中?!
得想一個辦法……
諸多念頭在平靈子心中盤旋不定。
她深吸了一口氣,重又抬目看向對麵穿戴著赤紅大鎧的井上晴子,開口道:“閣下先前用來殺死長船光的手段——想必是運用了厲詭的力量吧?”
“是。
阿布君離開家中之時,留下此物,讓我用它來防身。”晴子對答如流,揚了揚手腕上那一圈黑紅線繩。
“既然如此,你我不妨切磋切磋,如何?
我亦是一個鬼武士,
隻是還未遇到過一個像樣的對手。
閣下雖不是我想象中如井上燭照一般的豪傑人物,但既然能駕馭厲詭,想來也並非庸人——可敢與我交手?”平靈子注視著井上晴子。
四目相對,
井上晴子振聲以對:“我也想看看,能與阿布君協力退治羅生門之詭的閣下,究竟有何等高明手段呢!”
平靈子跳下黑馬,麵朝馬上的井上晴子,手持太刀靜立。
井上晴子見狀,亦翻身下馬,解去了頭盔,披覆一身豔紅大鎧,緩步邁向平靈子。
她徐徐抽出腰側打刀,
刀光雪亮猶如雷電。
“這是阿布君鑄造的半極上刀劍,
相贈於我。
名曰雷池。”
晴子輕聲言語。
平靈子合身一刀劈了過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