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隻有死者自己知道自己究竟死於什麼?
“這就是‘月讀侍夜叉’的威力嗎?
近鬼王級的厲詭,
三貴子之一的‘月讀大神’的侍神……”
源賴朝心中發冷。
他身邊響起其他鬼武士、源氏子的竊竊私語聲。
“月讀侍夜叉親自到來,
我們……能打得過嗎?
老爺挑選的那六個鬼武士,真地能聚集成完整的‘素盞鳴尊’嗎?”
“已經有一半的武士瞬間死在月讀侍夜叉手中了……”
“這怎麼打?”
竊竊私語聲在源氏隊伍裡紛紛響起,一時間竟鼎沸如熱湯。
而立身於戰場邊緣、拖延著不肯加入戰場中心的源氏武士,在如潮的恐慌聲浪席卷之中,無聲無息地脫離。
本就不足的戰心,被容納了近鬼王級厲詭‘月讀侍夜叉’的平知盛輕輕一觸——就頃刻破裂開來,引致局勢都往崩壞的深淵滑落!
源賴朝握緊了腰間的刀劍,
看著身前的右大臣,從自己父親手中接過家主之位的‘源賴剛’,他眼中滿是忿恨!
今日,久負盛名,綿延數百年的源氏,竟要在叔父手中崩滅嗎?!
真是不甘心啊——
叔父對此局麵真地會毫無準備?!
源賴朝腦海裡念頭紛紛。
忽然,陪伴在源賴剛身側的‘土禦門家家主’——‘土禦門晴明’轉過頭來,眼神正對上源賴朝恨意熾盛的目光。
曾經發出‘清姬’阻撓蘇午的‘土禦門晴明’,朝源賴朝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
源賴朝眼神微動,
眼睛裡的恨與怒頃刻間消散無蹤。
一直都是源賴剛信重的大陰陽師的‘土禦門晴明’,朝源賴朝讚許地微微頷首,就轉回了頭去。
源賴朝嘴角微勾,眼神有些飄忽。
聚集在最接近東大門、已然在月光下淪為一具具不斷析出暗紅蠟油的死屍群中,一具屍體頭頂忽然燃起通紅的光芒。
完全蠟化的屍體就此燃成一束月光,
身披金黑雙色大鎧的武士從那束月光中走了出來。
他身周蠟化的屍體向四麵八方倒下,頃刻間為他清理出一片開闊的空地。
武士手掌按在腰側刀劍把柄上,姿態放鬆地站在原地,頭盔裡兩點猩紅血光浮動,盯住被眾多鬼武士簇擁在中間的源賴剛,朗聲開口道:“右大臣大人,在下平知盛,今日造訪源氏宅邸,並無其他用意。
隻是想要賞鑒源氏新得的無上級太刀。
不知右大臣大人,可願賞臉?”
平知盛身後,源氏宅邸的大門被徹底破開。
一隊隊鬼武士、武士長驅直入,簇擁在平知盛周圍,眾多的平家武士撞倒一個個蠟化的源氏武士屍首,分布於東大門各處,刹那對源氏人形成鯨吞之勢!
源賴剛臉上看不到任何情緒,
他與平知盛的眼睛對視著,搖頭道:“閣下來晚了一步。”
在朝廷上,唯有‘太政大臣’平清盛才能壓過源賴剛這個‘右大臣’一頭,然而如今形勢之下,僅僅隻是兵部大輔的平清盛之子平知盛,都能居高臨下地同源賴剛說話了。
哪怕對方高高在上地問話,
他亦須認認真真地作答。
如此更難知源氏家主心中是何等酸澀感受。
“哦?
願聞其詳。”
平知盛麵上浮現一抹溫和笑意,隻是這笑容被惡詭麵具遮擋,難被對麵的源賴剛看到。
他身後平家武士群的左右兩翼不斷向前延伸、散開。
將源氏人包圍於其中。
如林的平家武士群中,能看到一身黑衣的平靈子小姐。
她與天邪鬼都被繩索綁縛著,其二兄‘平淩盛’帶著幾個鬼武士,牢牢地盯住了她,在平家貴女的身後,梳著一支令旗。
此時令旗即便被風吹卷,都隻是軟軟地耷拉下去,未有迎風卷動。
以至於血色令旗上究竟繪刻了什麼圖桉也無從看清。
源賴剛目光掃過那些無聲移動著,將源氏人包圍起來的平家武士,眼神最終定在平知盛的惡詭麵甲上,緩緩開聲道:“無上級太刀從未被我所得。
我厚賜運刀隊首領‘井上燭照’頗多,想以此從他手中換得無上級刀劍。但他貪心不足,最後我甚至不惜承諾以半個源氏相贈。
依舊未能從他手中換得那把無上級太刀。
——他將刀劍藏於影子裡,非尋常鬼武士所能拿到。
今夜我令人強行要他交出刀劍——反被他殺死了我手下數個鬼武士,甚至殺死了我的長孫——源津貴!他今時已經帶著刀劍逃離,我也無力追討了……”
源賴剛提及長孫之死,神色瞬間變得蒼老許多。
眼中隱約閃爍淚光。
在長孫為蘇午所斬這件事上,他未有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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