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二年級那一天,看我在地裡忙著收稻子很辛苦,給我寫了個紙條,讓我歇一歇——那個歇字還寫錯了,就這樣,我看到那個紙條,也覺得再苦也不苦了!
我們的孩子啊,
我的喬陽啊——他就這麼淹死了……”
女子絮絮叨叨的說著,
六個男人中,身形最為瘦削的那一個無聲地摸著眼淚,將寫好字的木牌,穿上紅繩,掛在喜神身上。
他默默不語,
女子卻不放過他,
猛地抬起頭來,
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我們走到這一步,我的兒,我的兒眼看就能活過來了,就這麼放棄了?就這麼放棄了?!”
“被、被發現了……
再繼續下去,說不定連喜神現在藏身的地方,都會被人刨出來!”迎著妻子凶狠的目光,瘦削的丈夫說話竟也不利索起來。
“誰會發現我們?
誰能發現我們?現在真正有本事的人,又有幾個?!”妻子身形肥壯,像一堵山般迫壓著丈夫的神經,她死死盯著丈夫,接連說道,“你想個辦法!
你再想個辦法!
騙他們家那個女孩到店裡來,
用‘喜神第十六篇的渡命種生法’,把她的命度給咱們陽陽!”
瘦削丈夫瞠目結舌:“我們是開棺材鋪的,有甚麼辦法把人家騙家裡來?那老頭不就是在咱們這定了棺材嗎?人家肯定有警覺的!
這可是人命!
一個老頭活到歲數這麼死了,彆人也看不出來什麼。
那一個年輕的大姑娘——”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妻子像是頭被殺的豬一般嘶號起來,滿頭亂發瘋狂甩動,“他們家就他爺孫倆了,死了就死了,誰會查!
誰有那個精力,那個本事去查!”
看著狀若瘋魔的妻子,
丈夫震驚了一會兒,
神色平靜下來,嘴唇囁嚅著,看著周圍圍過來的五個妻子的‘娘家人’,他終於道:“我還是想想法子,讓他們按著咱們的指示,
把那隻‘破黑天的公雞’殺了吧……”
“沒在我們要的時間裡,殺掉那隻公雞,
現在再殺已經沒用了。”某個娘家人麵色陰森,語氣冰冷地道,“得按照你老婆的說法,隻有那個年輕女孩的命,
能救你們兒子的命!”
“彆的、彆的沒有辦法了嗎?”丈夫臉色慌張地問。
那個身材高大的娘家人,冷笑著搖頭。
在他身後,
一個聲音倏忽響起:“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
“誰!”
七個人紛紛扭頭,
看向聲音源出之地,
在一片斑斕氣脈交結之中,身材高大英挺的年輕人從氣脈中邁步走出。
他神色澹澹,
眼中好似沒有七個人的倒影,
視眾人若無物:“你們七個人統統都去死,
到陰間去和你們的兒子團聚就可以了——”
蘇午一言落地,
“什麼?!”
“殺了他!”
“彆讓他跑了!”
那圍著棺材的七人紛紛變色大變,都吼叫著撲向站在山洞角落,緩步走來的蘇午!
蘇午徐徐邁步,
他腳下的陰影都蠕動著,與洞窟裡一座座神像、石塊的影子交疊相接,
濃稠的黑暗從那些影子裡漫溢出,
刹那間鋪滿整個山洞,
在陰影間隙裡,反映出現實的情景。
一盞盞血燈籠就從那現實的情景裡升起來,鑲嵌於黑暗中,滴溜溜轉動。
蘇午雙眼眼底亦升起了兩盞血燈籠,
他注目向朝自己撲來的幾個男人,
好似有一把刀,
橫著掃過山洞內的大片空間,
那被黑暗包容的一座座男女神像、那奔跑向蘇午的一個個人,
都在頃刻間被腰斬了!
噗通!噗通!噗通!
鮮血塗抹山石,
內臟的碎塊散落一地!
黑暗消散去,
滿場皆寂靜。
陰森的山洞裡,除了蘇午,再沒有一個完整的人。
妻子的雙腿無力地依靠著被濺上了許多鮮血的黑棺材,肥胖的雙腿緩緩滑倒在地。
她的上半身卻趴在棺材裡,猙獰的臉龐壓著兒子的屍體。
這肥胖女人,眼裡還有光芒閃動。
她抓著一塊木牌,將那木牌上的紅繩一端係在自己拇指上,另一端係在兒子的手腕上,口裡喃喃自語:“拜喜神,拜喜神……
甲乙在艮乙庚乾,丙辛坤位喜神安。
拜喜神,拜喜神……
夫妻姻緣宿世來,喜神有意傍生魂……”,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