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臨近狂眼夫人十步之內,就被狂眼夫人感應到,下一刻,‘中年男人’周圍就出現了數個無麵詭奴,這些無麵詭奴‘看’著‘中年男人’,開始試圖記錄‘他’的麵孔。
‘中年男人’的麵孔漸漸模湖起來。
而周圍那幾個無麵詭奴臉上,卻沒有相應地浮現他的五官輪廓。
正在此時,
狂眼夫人從揮舞中飄了出來。
它身上散發出一陣陣陰冷的詭韻,此般詭韻與‘中年男人’身上散發出的詭韻如出一轍!
——蘇午利用鬼匠縫線,將自己斬斷的那條屬於狂眼夫人的手臂,縫在了自己念化出的這道‘活人生息’之上!
此下,狂眼夫人空白的麵孔轉向‘中年男人’,
圍著中年男人的幾個無麵詭奴都隱入灰霧裡。
下一刻,
狂眼夫人倏忽間貼近了那道‘活人生息’——這時,那道‘活人生息’的九竅齊齊打開,狂眼夫人自然而然地與‘中年男人’的身形完全重疊,
為這道‘活人生息’所容納。
它在這道蘇午虛構出的活人‘體內’,重新接續了自己的斷臂。
然而,未等它迸發詭韻,腐化這道困住自己的活人軀殼——‘中年男人’打開的九竅就齊齊封鎖,將它困在其中!
‘中年男人’身形、麵孔陡然變化,變得與蘇午一模一樣!
他口誦時輪金剛寂靜密咒、時輪金剛忿怒密咒,兩大密咒交替從‘他’口中傳出,他的身形被重重輪盤包圍,一瞬間演化為一座時輪壇城,變作灰霧中的一個光點,暫時壓製住了狂眼夫人爆發出的詭韻!
與此同時,
真正的蘇午無聲無息地從旁側的陰影裡出現。
他手掌托住那個光點,
一層層意能量從光點之上剝離,回歸蘇午眉心。
蘇午平衡著狂眼夫人與‘活人生息’的力量,漸漸令‘活人生息’化為一道可以完美契合狂眼夫人的外殼。
隨後,
他指尖灑落收魂米,
一粒粒收魂米投入‘活人生息’演化的外殼之中。
那道外殼就成了模具,在被收魂米充滿以後,‘活人生息’就徹底崩解,一縷縷意能量、密藏域本源力量統統回歸蘇午自身!
蘇午端起一隻粗瓷大碗,
盛起了一碗散發出腥臭氣味,遍布黴斑的,被蒸熟的‘米飯’!
‘狂眼夫人’已被蘇午暫時完成封押!
他端著那碗腥臭的米飯,迅速從現場脫離。
在他脫離此地不久後,
一陣陣咳嗽聲由遠及近,圍著狂眼夫人消失的方位徘回不去,一個小腳老嫗句僂著背,從灰霧裡顯出了形影。
“咳咳咳……”
它無力地咳嗽著,仰起一張遍是老年斑與皺紋的麵孔,四下梭巡。
兩隻細小的眼睛裡,儘是渾濁的眼白。
群山又再度搖顫起來,
大地下好似有地龍翻身。
晦詭圍著此間徘回了幾圈,終於還是折回了頭,往與蘇午相反的方向慢吞吞走去。
……
法壇之上,
一對白燭燈火飄搖,火苗已是極其微弱。
玄清立在法壇前,滿頭都是汗水。
縈繞在身周的詭韻不僅會為他施咒畫符帶來種種意外,更會阻礙他的思維運轉,連行動也變得僵硬而木呆!
這是晦詭與狂眼夫人兩個厲詭詭韻交融後的產物,
此種複合詭韻對他的危害力更大!
並且,
在法壇四周,
還出現了一道道無麵詭奴的身形。
它們將玄清團團圍住,試圖複刻他的麵容。
他抓著一支朱筆,竭力止住身軀的顫抖,克服手臂的木僵,一邊絞儘腦汁地整理著自己的思維,回憶著所需勾畫的符咒,一邊在黃表紙上落筆。
豆大的汗珠從他額角不斷滴落。
遠處,
一陣陣咳嗽聲又漸漸接近了過來。
玄清臉色更加蒼白,
朱筆在黃紙上一筆一劃地,緩緩將一張符咒勾勒得接近成形——卻在符咒要被畫完之際,玄清忽然抬起朱筆,在符咒中間狠狠地劃了一筆,
廢掉了整道符咒!
他要勾畫的是‘連山起勢符’,
而非‘請山神咒’!
這兩道符咒有相似之處,初通符籙者,一不小心就可能勾畫錯誤,但玄清非是小小道童了,不至於將兩道符咒弄錯,結果卻偏偏出了意外——意外在晦詭鬼蜮裡,卻是一種必然。
好在他在最後關頭反應過來,
銷毀了這道即將完成的‘請山神咒’。
不然,說不定會直接將侵染了此間山川龍脈的‘晦詭’給請到他的法壇上來,如此局麵就將一發不可收拾了!
玄清耳聽得那陣咳嗽聲漸近,
他抓著法壇上的帝鐘,猛然搖晃一陣,同時另一手劍指夾起一道令箭,往法壇前一拋,喝聲道:“天靈靈,地靈靈,吾請‘上清玉府上卿五雷使玄玦真人’,降真演法,五雷鎮邪!”,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