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肚子裡不見胎兒的蹤影——偏偏肚子還這麼大,這該怎麼辦?”黃六子一時間也是六神無主,儘管自妻子‘懷孕’以後,他就開始渴盼這個新生命的到來,但眼下既知夫人腹中並沒有胎兒蹤影,他就更擔心起妻子的身體安危來。
“嫂夫人身體情況,我自感有些棘手,無法解決。
六子哥,今時還是快些收拾收拾,帶上嫂夫人與我師父彙合——他必定有辦法解決嫂夫人這種疑難病症。在此期間,我要告戒兩位一句——切不可再與五通神照麵。
不要再與之有任何牽扯,
更不要有‘還願’之想!”蘇午神色嚴肅地向黃氏夫婦告戒道。
黃氏妻在拜過五通神以後,才懷了這個‘胎兒’,幾個妓女拜過五通神後,也是各自突然懷孕,吃落胎藥都不能將胎兒落掉——她們腹中孕育的根本不是真正的嬰孩,落胎藥又怎麼可能管用?!
幾個妓女乘船往下遊的縣城而去,
卻在沙溪河彙入閩江的河口翻了船。
——閩江之中,傳說無數,‘真閭山’傳聞就在閩江之底,群石彙集之處!
而巫教的‘虺神’傳聞中盤繞著‘真閭山’,其須發延伸在每一個閩人的血脈之中,‘虺神醒而閩人亡儘’!
再兼蘇午與赤龍真人初臨閩地,就已經聽聞‘真閭山’即將從閩江中浮出的傳聞——
那幾個妓女的殞命、五通神、黃氏妻向五通神許願因而懷孕等種種事,皆可能與行將浮出水麵的真閭山有關聯!
蘇午言辭嚴肅地告戒兩夫婦,他話語中自有一種力量,讓人不自覺就對他的言辭產生信服。
黃氏夫婦連連點頭下來。
隨後,黃六子將倉屋中的板車拖出來,黃氏妻按著蘇午的吩咐,抱出幾床被褥鋪在板車上。
蘇午將板車套上壯馬,牽著馬,拉著板車上的一對夫婦,就此脫離了金溪村,尋赤龍真人而去!
……
江風浩蕩,寒冽透骨。
五通渡旁幾座年久失修的茅屋被江風不斷卷起棚頂茅草,隨風四處飄拂。
幾匹壯馬被北閭山的道童們牽著,聚在這幾座年久失修的茅屋旁。
一滿頭亂發、滿臉絡腮胡須的高大道士從一輛板車上跳下來,轉身喝停了門下眾弟子,乃道:“把馬拴在這裡,板車上的屍首安置在旁邊的空地上!”
“是!”
道童們紛紛應聲,忍著不適,把一具具乾癟的、身上不斷淌出腥臭水液的女屍從板車上搬運下來。
有人在旁邊的空地上鋪開草席,
一具具屍體就被擺在了草席上。
“喝!”
大胡子道人赤龍真人抓起幾根火把,衝著火把猛喝了一聲,幾根粗製的火把頂上就湧出蓬蓬光火,被瞬時點燃。
他將火把分給眾道童,
自己背著手走到了停放屍首的空地旁。
蹲坐下來,
仔細檢查著一具具乾癟的女屍。
此間停放的屍首,足有二十具,有些屍首身上的衣衫已經破爛朽敗,有些屍首的衣衫則依舊有豔麗色澤,未見損壞。
赤龍真人的目光停在女屍的腹部。
——所有女屍皆有一個共同點,她們的腹部褶皺頗多,這種褶皺不是經水長時間浸泡後產生,而是她們腹部皮膚都曾在一段時間內膨脹開,又在短時間裡腹部皮膚迅速收縮,因而留下了這種褶皺。
“怪事。
在短時間內腹部膨脹隆起猶如身懷六甲,又在短時間腹部迅速收縮。
架瓜、瓜熟、蒂落的過程都在短時間內發生……
她們肚子裡都曾孕育過什麼?”
赤龍真人喃喃自語。
眾道童各自撿拾柴禾、修補茅屋,始終無有一人往他跟前湊,不願與滿空地的乾癟女屍有任何基礎。
這時,
江風卷動間。
河堤上一匹馬拉著板車從河坡處徐徐而下,拉著壯馬的紫袍道士把馬韁繩交給了源清老道,將馬車上的兩夫婦也一並托付給源清等人照料。
其背著一柄以破布包裹的寶劍,徑自朝赤龍真人走來。
“可有甚麼發現?”
赤龍真人看了那跟從源清往茅屋裡走的夫婦一眼,轉而向紫袍道人問道。
紫袍道人蘇午點了點頭:“黃六子的妻子腹內孕育的,並不是胎兒——其腹中孕育著一團血肉與虛無之物交相結合形成的組織。
那虛無之物,似一種‘氣’,又似與人魂相通。”
蘇午神色嚴肅,接著道:“另外,五通廟裡的老廟祝死了——被剜心而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