壇下赤龍真人忽然道了一聲:“不是起乩!
是屍祭!
該死的屍祭!
這不是降真顯靈——這是直接請神上身!
要糟了!
鼎陽,你去壇上攔住那‘屍位人’,不論用什麼方法,都要打斷屍祭——我來趕跑周圍村民——那些被下了願力種的婦人,隻怕要被勾召著,來江邊‘還願’了!”
赤龍真人連連開聲言辭,語速極快,
蘇午一邊聽著他作種種安排,身形一瞬間被粘稠黑液包裹,化為漆黑蟒蛇,大蛇撲騰起數十丈遠,一刹那落在了法壇上,將壇上已化為腐屍的天蜈先生撞開!
天蜈先生與鼎靈之間,擺著一個鼓囊囊的錢袋。
錢袋中的願力金錢,正在迅速絞纏著四周漂浮、迅速消失的‘天蜈老道亡者意識’,投向未名之地——這是在獻‘祭’!
女師公體內早就容納了一個厲詭,
她以厲詭殺死天蜈先生,
卻正成全了這場‘屍祭儀軌’,令這場本來甚麼神靈都招不出來的儀軌,就此有了人祭犧牲,就此圓滿,真個要將‘五通神’招來,降附在女師公身上!
請靈降真,降的是‘真’,降的是‘大道紋韻’——
而請神上身,是直接把鬼神請到了自己身上!
二者不可同日而語!
赤龍真人如此激烈反應,完全是因為這神來了之後,必然要勾召四方村落之中的孕婦,令她們來河邊‘還願’,引來一場生靈塗炭!
蘇午腳下陰影沸騰開來,
內中裂開一張張蒼白的唇齒,咬住那袋不斷釋放著願力的‘願力錢’,將之拖入了陰影之中——但即便如此,他腳下的陰影裡,那袋願力錢仍在不斷釋放願力,滾滾願力甚至穿透了陰影的包裹,投向冥冥中的所在!
影詭的詭韻無法隔絕願力向‘五通神’進行獻祭!
蘇午眼神凝重,念頭一閃,背後騰起熊熊光火,聚成符籙法體,符籙法體之上,一道道尖牙立目的猖兵儘數投入陰影之中,與冥冥之中的‘五通神’搶奪願力!
‘東天青雷五猖郎’符籙落入陰影中,刹那間化作一道蜿蜒的純青雷光,裹挾了八百陰兵,圍繞著那滾滾願力不停卷動、撕扯,將其中願力分去了大半,投向‘五通神’的願力驟然減少,鬼將裹挾著八百陰兵,儘情吞噬著願力,以願力塑造它們的身軀,一個個身形越發凝練,體表覆映金光!
隨著獻祭的願力驟減,
對麵已經失去神智的‘女師公’雙眼眼仁緊縮,隱約恢複了一線神智,嘴唇蠕動著道:“疏散……驅散百姓……
它要登壇了,
要破壇,
要破壇……”
“破壇?”
眼看著女師公眼中神智消散,她的四肢被莫名詭韻與大道紋韻交雜的氣息裹挾著,驟然撐展開來,蘇午目光急掃四下,口中斷喝出聲:“天關正射,二轉霹靂交飛,三轉龍神吐霧,四轉雷雨廣施,五轉飛沙走石,六轉山鬼伏摧,七轉陰霆將兵,依吾法令——收攝六天斷頭不道之鬼,赴吾魁罡之下受死,無動無作!”
握雷局咒被蘇午自身符籙映亮,於他左手劍指之上留下印簽,
他左手劍指驟然朝前一點——
一道道陰兵鬼將團聚在‘東天青雷五猖郎’周遭,驟然化作一片雷霆電光,如龍蛇般劈炸向法壇,劈炸向女師公身周莫名詭韻與大道紋韻交雜的氣息!
蘇午頭頂上空,罡風縱橫,雷池隱現!
雷池之中,
一道紫金寶誥若隱若現!
那道紫金寶誥蜿蜒起無數道雷霆,又直向天頂而去,與冥冥之中的‘九天雷祖大帝’神譜廟係相勾連——如是,那模湖不清的紫金寶誥在雷池之中浮動,使得雷池之中驟然降下一束雷電,彙入蘇午右手掌中,猶如一束枝丫紛揚的荊棘樹枝!
蘇午緊攥那雷霆紋韻集聚的荊棘樹枝,猛烈鞭打在女師公身上,打得女師公衣衫破碎,將禁錮她四肢,逐漸要降附在她身上的莫名氣韻不斷驅逐!
但那般氣韻,簡直如同附骨之疽一般,哪怕今時憑借每日誦念‘原雷祖北陰聖母寶誥’,與北陰聖母神譜廟係產生聯係,自性逐漸印證了寶誥的蘇午,借助寶誥加持,揮舞起‘打神鞭’,打在女師公身上,都無法將那氣韻徹底驅逐儘!
女師公的意識便也在打神鞭不斷抽打下時而清醒,時而混沌!
說到底,終究是蘇午還未真正映現‘原雷祖北陰聖母寶誥’,此時招來的‘打神鞭’,威能也算不上強力!
“要破壇,要摧折壇柱子。
我是壇柱子,殺了我,可以中斷請神附身……
小心我體內厲詭複蘇——”
女師公意識清醒之時,眼中的眼仁就聚縮成了針孔,注視著蘇午,神色安靜地道出最終的‘破壇之法’,儼然是視死如歸!
蘇午注視著她的眼睛,忽然抽出了腰間的‘大紅蓮胎藏’,
刀刃化為業火,驟然間斬切向她的脖頸——
業火疾掃之地,周圍聚集的五通神莫名氣韻,皆如脂膏遇到熱刀一般,被整齊切開一道道裂口!,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