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就嬉皮笑臉地看著他。
他皺了皺眉,還未有所動作,在他手上嬉皮笑臉的紙人就像是被水淹過的紙張一樣——水彩彌漫,變作斑斕一團!
蘇午猛地把手中‘紙人’摜進水麵下,想要洗刷去那些‘不乾淨’的水彩!
紙人在水下洗刷一遍,再被他提出來,就變成了一塊白紙。
他又將白紙丟入水中洗刷過。
白紙上浮現一列列字跡:“夢的解析——現實與夢境的邊界。
歡迎大家觀看‘夢的解析’欄目!
‘現實與夢境的邊界’是本欄目的第一期內容。
在這一期內容裡,本報會著重與各位探討一下,‘夢境’與‘現實’的邊界究竟在何處。不知道大家在做夢的時候,是否有過類似的感覺——夢境裡的某些場景、某些人,我們在現實中好似從未遇見過,但在夢中,我們對那樣環境、那些人卻又是如此熟悉?
這是冥冥之中的因果牽連?
還是因為夢境對‘現實的未來’進行了一個簡短預言。
亦或者是,我們熟悉夢境中的某些場景、某些人,隻是因為‘夢’本身讓我們熟悉,給了我們熟悉這些環境、這些人的能力?
探尋這種好似沒有來由的熟悉感,追究它的原因所在,其實就足以劃分出‘夢境’與‘現實’的邊界。
在這裡,我們首先提出一個說法——在我們陷入沉睡的時候,我們自身對外界是不設防的,或者說我們此時對外界的防備心是最低限度的。
睡眠中的我們,對外界不設防。
陷入夢中的我們,自然而然會‘相信’這一場夢境。
‘相信’眼前所見一切皆是真實,‘相信’自己與夢中人的種種關係,這種‘相信’擊碎了我們在現實中的邏輯思維。
‘相信’讓夢境與現實變得沒有邊界……
那麼朋友們,你相信自己今時是在做一場夢嗎?
你相信,夢境就是現實。
你不信,夢境與現實永遠存在界限。”
“相信,相信……”蘇午低著頭,低聲自語著。
他將手中那張紙揉成一團,丟進了水潭裡。
再抬起頭時,眼中光彩熠熠。
——他現下已經相信,自己確實身在夢中了。
水潭裡,齊腰深的潭水漸漸退至蘇午腳麵,蒙蒙霧氣在四下裡漸漸升起。
一輪明晃晃的太陽掛在天上,將四下的霧氣映照得五光十色。
蘇午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出這片坑窪地帶,穿過了一個野樹林,就看到一座座墳山散落在青蒙蒙的霧氣中。
有個壯漢坐在一堆墳山上,拔去米飯上插著的三根蠟燭,抱著那碗米飯吃得正香。
壯漢所坐墳山前的墓碑上,字跡早已斑駁模湖,看不清其上的具體內容。
蘇午從那座墳山前走過,走出幾步後,又倒了回來。
“足下,叨擾了。”他走到那座墳山下,向高坐墳山,大口扒著生米飯的壯漢拱手行禮。
那壯漢一手壓在膝蓋上,托著飯碗,一手撓了撓頭,其看著蘇午,也不說話。
蘇午麵上笑容未變,繼續向壯漢問道:“足下,在下長途跋涉至此,已不知今下具體時間,冒昧打攪,請問足下,當下是什麼時間?”
聽到蘇午的問話,那壯漢愣了愣。
其將繞在頸上的長辮子解開,抹了一把嘴,看向蘇午的眼神裡滿是疑惑與驚奇:“你能看得到我?
你這樣的,也是和我們一樣的本地人嗎?”
“足下說笑了。”蘇午笑著搖了搖頭,道,“足下就坐在這裡,我又不是瞎子,看得見足下豈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從七八裡地外的‘鴻發當鋪’那邊走過來,那邊與此地相距不遠——我應該不能算是外地人吧?”
蘇午麵上笑意莫名。
他逐漸理解了這個世界中運行的某種‘規則’。
冥冥之中的未知存在,一直在引他進入這世界的最深處。蘇午沿途遇到的‘給黑貓的黑衫老者’、‘老婆婆臉兒的黑貓’、‘去老郎藥鋪尋藥方的無形患者’、‘王清平家的二層洋樓’,乃至是當下坐在墳山上吃飯的壯漢,都可能是未知存在留給他的某種‘指引’。
現下他便要看看,冥冥之中的未知存在究竟想做什麼?
解開這個謎題——江鶯鶯、江爺爺,乃至是‘張雙國記憶尋人啟事’等諸謎團,或許都能迎刃而解!
在蘇午提及‘七八裡外的鴻發當鋪’時,壯漢眼神有了些許變化,他將蘇午上下打量一番,道:“你既去過鴻發當鋪,應該知道那當鋪斜對麵,有座紅磚洋樓吧?”
“見過的。”蘇午點了點頭。
“那座紅磚洋樓裡——嚇人得很哩!”壯漢從墳頭上跳了下來,把手裡的瓷碗蹲在墓碑上,雙手在身上的皮氈子圍裙上摸了摸,他向蘇午拱手行禮,“我先前以為你看不著我,所以就沒作聲哩,有啥麼怠慢的,你多包涵!”
“是我叨擾足下,怎能怪罪足下怠慢?
足下太客氣了。”蘇午亦是拱手回應。
“嘿嘿……”壯漢咧嘴笑著,眼神左顧右盼,他忽然端起墓碑上蹲著的那碗生米飯,遞向了蘇午,“你吃飯了麼?要吃點飯不?”,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