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兩道形態不同的陰影覆蓋上蘇午身軀之時,蘇午驟然感應到了自身體內‘天道之輪’的存在!
那陰影令他體內三相之一的‘天道輪’的運轉,有些絲加快!
此般感應轉瞬即逝!
下一個刹那,天道輪便好似從蘇午體內徹底消失了一樣,任憑蘇午轉動性識,都感應不到它的存在!
蘇午跟著將目光投向那試圖往自己血肉骨骼浸潤的扭曲陰影,他目光落在這兩道分彆自祭司、甲士首領身上飄出的陰影,兩道陰影便陡被他的性意點燃,在熊熊大火中,頃刻間燒成了虛無!
絲絲縷縷詭韻就此從祭司、甲士首領身上消散去!
或許因為蘇午先前將他們身上陰影煉燒了個乾淨,所以即便二者身上詭韻褪儘,仍舊還處於昏迷之中,暫時沒有醒轉的跡象。
蘇午隨後探看了二者的狀態。
說也奇怪,二者軀殼完好,此時各自性識雖然渾噩,但也不像是受到過甚麼損傷的樣子,他們先前與詭韻結合如此之深,以至於各自都顯化了厲詭化相,但詭韻褪去以後,他們自身卻毫無損傷,好似能與那種種詭韻相安無事、和平相處一般!
此令蘇午深覺悚然。
在後世,人與詭,乃至是厲詭與世間所有生靈,都完全處於對立的狀態,是以後世人認為厲詭乃是天地之間的不正之氣,以人及世間生靈為陽,以厲詭為陰,來表述兩者的絕對對立。
然而在這商朝之時,人能借助詭的力量,卻不會被詭的力量所傷——
這是為何?!
如今太古洪荒之世,這已經極其接近人道起源的時期,人與詭的相處之所以能如此和諧,是本來如此?
還是人運用了某種秘密的力量,導致了如今的局麵?
以及……蘇午看向自身,眉心緊鎖。
自身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太古洪荒之時?
自身的狀態,又為何會如此怪異?
蘇午直覺自身的怪異狀態,或許就是自身出現在這太古洪荒之世的根源所在。
他將甲士首領、祭司隨意丟在一邊,自己倚樹盤坐著,仔仔細細將前塵過往回憶了一遍:
因陶祖、洪仁坤死限將至,為保住二人的一點真靈,自身與諸多同道一齊布了一個局,以此來引想爾、魯母、鬼佛入局,希圖能借此局混淆敵我,混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麵,掣肘諸般恐怖存在,同時保住陶祖、洪仁坤的一點真靈。
陶祖其實早已死在漢時祖天師欲開天庭,以‘六天故鬼’、‘八部鬼帥’作為祭品之時。
亦於此時,太上玄元與祖天師一縷性識結合,想爾繼而應運而生。
所以陶祖之死,與‘天庭’乾係極深,與‘蒼天’牽連不淺。
他死以後,肉身化為‘陰間’,一縷性識躲入陰間之內,籌謀良久後,終於在清朝時期,借蘇午之手,轉回陽世,一躍登上此岸,成為‘陽神’,而陶祖本來用以混淆蒼天耳目、作為靶子的一道分神,同樣有大造化,借‘活父宗旨’,與‘十字劫’牽連起來,一躍成為天兄。
這道分神,即是洪仁坤。
本該作為混淆蒼天耳目的洪兄,倒也意外留存在了下來。
二者避過一劫,但他們奪天地造化而生,本身殘缺,更不能為蒼天所容,所以陶祖成就陽神之時,壽元業已有了定數——他們兩個彼時隻餘五載壽命。
是以陶祖死限之時,蒼天意誌必然不期而至,想爾亦極大概率應勢而來。
蘇午與眾人最初的布局,核心即是應對蒼天與想爾,至於魯母、鬼佛雖被納入他們的考量之內,但實非必要。
隻是如今,應對魯母、鬼佛的布局,大概率已完成蘇午當初的既定目標。
唯有應對想爾……蘇午為此做了諸番準備,為保證此事萬無一失,甚至瞞著所有人,回了一趟清時,在‘九流散人’壽元將儘之時,請其為自身算了一卦——自己此後與想爾交手,種種時機把握,俱與九流散人的推算彆無二致,最終想爾亦被他逼迫得隻能寄生在他身上!
想爾寄生於蘇午之身,引致蘇午體內人道天道相互傾軋,如此下去,必致蘇午自身崩潰自解。
是以蘇午引來被封在自己五臟祭廟中陶祖身上纏繞的‘萬物末劫氣韻’,令自身陷入死劫之中,行‘魔身種道大法’,在死中求活。
——但這死中求活之法,究竟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若是成功,自身緣何不在唐時,反而突然出現在商時,成為一次祭祀活動中的‘高級人殉’?
若是失敗,那自身現下怎麼還活著?
並且……蘇午如今感應不到體內‘五臟祭廟’的存在,人道之輪、地相之輪在如今更全無影跡!
哪怕是那天道之輪,若不是先前接觸到兩個‘商人’身上浸潤的陰影,他亦感應不到天道輪的絲毫存在!
現下的蘇午,厲詭駐留己身的一切威能,儘可調用自如。
然而他自身修行得來的種種人道法門,卻隻有兩成存留——彼時以密藏佛法為根基,修行而成的法性,今下還能為自身所用,除此之外,包括黃天法旨、背陰大帝廟係雷法等等,他儘皆運用不出來!
他如今雖然活著,卻是個殘缺的人。
並且,他更像是個完整的詭!
蘇午念頭閃轉著,磅礴詭韻從他身上噴薄而出,令蒼穹失色,使大地荒蕪——他被那諸般恐怖詭韻包裹著,變成了一個漆黑獨足、支撐天地的人影!,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