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不是沒有和布魯斯打過,但是無一例外都被他給打敗了。
畢竟對麵是練了十幾年的世界頂級體術大師嘛,他這種也就學了個兩年的半吊子被打敗也很正常。
紅羅賓一個低頭躲過了擦著自己的頭頂過去的飛針,向著後麵扔出了一枚煙·霧·彈,然後扛著權戒者三下五除二地爬上了隻剩一半的斷壁殘垣。
烈陽高照,他仰頭看向天空,發現雲層之上的戰況挺激烈的,不時的閃過紅色的射線光與白色的褪色魔法。
不過,能夠明顯看出來,那束白光占了上風。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現在的他確實打不過能夠與全盛狀態的蝙蝠俠相當的夜梟和與迪克基本上一樣擅長近戰的利爪。
如果沒有權戒者拖後腿的話,他還可以嘗試去周旋一下,但是很明顯這種一拖一的狀態能夠顧好自己已經非常不錯了。
那麼最後剩下的方法也就隻剩一個了。
紅羅賓深吸了一口氣,能夠聽到身後趕過來的夜梟和利爪所發出來的聲音。
他用手抓緊了被自己抗在肩上的權戒者,然後大喊道:
“救救我,弑君者!!!”
夜梟冷笑著向前走了幾步,“彆垂死掙紮了,她不可能是終極人的對手……”
“轟————!”
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眼前突然暴起來的狂風給吹得往後退了好幾步。
利爪悄無聲息的抬手撐了一下夜梟的後背,隱藏於護目鏡後的眼睛注視著那灰塵四起的中心。
弑君者的白色披風因為慣性而漂浮在半空中,被混合著灰塵的風給吹得東倒西歪。
她的白色製服上濺上了不少的血點子,如同潑墨山水中的點點紅梅,又被製服給吸收的一點不剩。
已經昏過去了的終極人被她抓著頭發拎在一旁,看上去竟有些可憐。
“轟!”
她向著夜梟的方向踏出了一步,未曾收斂的力量直接將腳下的地麵踏出了龜裂的痕跡。
權戒者從紅羅賓的肩膀上翻下來,淺褐色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弑君者飛舞的披風。
啊啊啊,多麼美麗……
不管是那如同神明一般無敵的身姿,還是那強大無匹令人炫目的力量。
都是那麼的美麗啊。
如果他能夠擁有和弑君者一樣強大的力量,想必世界也將匍匐在他的腳下獻媚地親吻他的鞋尖吧?
【對啊,如果你能夠和她一樣的強大——】
權戒蠱惑人心的話語就如同肥料一般,澆灌著哈羅德心中那發出了芽的野心種子。
等待著它成為參天大樹的那一天到來。
“……”
和渴慕強大的權戒者不同,提姆注視著弑君者背影的眼神中帶著濃濃的悲傷。
成長為一個合格的超英要走很長很長的路,沒有超凡力量的蝙蝠俠經曆過各種的生離死彆,而就算是擁有強大力量的超人也經曆過那些反複的失去。
那麼洛娜呢?
她獲得這些強大力量的代價又是什麼?她所失去的又有多少呢?
湛藍色的虹膜上倒映出了弑君者冷硬的側臉,蒼白的下巴和毫無血色的唇,以及從眼上滲透了繃帶後緩緩流下的血液。
這一刻,那個曾經與朋友在一起商量排隊安排的少女,那個生氣的向前用力扔出紙飛機的少女,那個對著人群中的他露出發自內心笑容的少女——
如同電影中不停閃現的剪輯片段一樣,弑君者的每一個動作都伴隨著過去的她的影子。
洛娜·威爾遜,銀狼,弑君者。
你到底失去了多少東西,才能走到現在這一步呢?
弑君者沒有管自己臉上的血痕,抿緊唇將終極人扔到了夜梟的腳下。
而後她輕輕地拍了拍手,像是接觸到了什麼令自己覺得討厭的東西一樣。
利爪將終極人架到自己的肩上,然後又如同鬼魅一般回到了自己主人的身後。
夜梟的後背正在慢慢的冒出冷汗,他不止眼前這個能夠打敗終極人的女人到底在想些什麼,這是打算把他們集中起來一起殺了?
這時他忍不住在心中怒罵終極人,說什麼生孩子啊,把人家給惹怒了,這下完蛋了吧!
“把他帶回去吧,僅憑你們現在的配置,可沒有辦法打敗我。”
弑君者的聲音聽上去比起剛剛來說要陰沉不少,畢竟終極人也沒有那麼好對付。
即使是弱化了的超人,那也仍然是超人,要對付起來還是有些困難。
更彆提她在聽到紅羅賓的呼救後,硬是挨了終極人一擊才把他擊暈扔下來。
夜梟沒有說話,在感受到弑君者並不想繼續戰鬥下去的意誌後直接帶著利爪離開了現場。
洛娜有些疲憊地轉過身去,她今天超負荷使用自己的力量,身體也有些吃不消了。
“這個安全屋壞了,我知道還有另一個……”
“你的眼睛還好嗎?”
提姆直接打斷了她的話,湛藍色的眼睛中倒映出洛娜的倒影。
“還行。”
實際上並不好,畢竟剛剛為了對付終極人,她可是直接把用來修複眼睛的生命力抽出來轉換成了魔力來用。
現在這種感覺簡直可以稱得上酸爽,一邊感覺像是有千百隻刀子插進了她的眼中,另一邊又感覺像千萬隻螞蟻在啃噬她的血肉。
“……”
提姆抬手解下了洛娜眼上的繃帶,原本千萬句想要說出的話卻都被噎在了喉中無法說出。
最後他閉上了嘴,將另一條乾乾淨淨的繃帶更換了上去。
“沒事就好。”
提姆微笑著,笑意卻不達眼底。
他有無數句想要問出來的問題,卻隻能咬碎後咽到肚子裡,卻泛上了些許幾乎要讓他嘔吐的苦水。
於是他咀嚼著那些被咬碎了的問題,含英咀華,然後恍然大悟這些苦水名為嫉妒。
他們之間相隔的太遠了,遠到他根本沒有辦法走進那顆荒蕪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