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娜,洛娜?你在看什麼呢。”
彼得看著突然扭頭看向身後的洛娜,帶著幾分催促的意思喊道。
“……”
洛娜沒有說話,碧藍的眼睛中倒映出了熙熙攘攘走過的人群,但她分明聽到了好像有人在叫她。
幻聽了嗎?
她轉過頭來,繼續往自己家的方向前進。
“沒什麼,我剛剛好像聽到有人在叫我而已。”
彼得有些懷疑的看了看她的身後,被蜘蛛咬後強化了的視力下也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人物。
“真假啊。”
洛娜對於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奇寶寶很是了解,知道這貨如果真對一個什麼東西感興趣不追究到底怕是不會放棄的。
所以她決定直接轉移話題。
“你明明自己能拿得動還要我拎著些空盒裝裝樣子,真有你的。”
她把那些拆好了的空殼放到一旁,然後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了一串鑰匙來開鎖。
“哈哈,這不是害怕被人發現我力氣遠超常人嘛……萬一他們一聯想發現我就是蜘蛛俠,那不就完蛋了?”
因為到了家門口所以不怕有人發現異常,彼得直接用一隻手輕輕鬆鬆的抬起了自己的那一摞東西,看上去毫不費力的樣子。
“你還沒放棄你那夜間英雄夢啊。”
洛娜向前一步推開了門,看著彼得抱著一大堆東西彆彆扭扭的走進去,抬手打開了自家客廳的大燈。
母親在奧斯本公司加班,暫時還沒有回來,而這也是他們能夠把握住的時間。
畢竟彼得也不是很想被自己發小的媽媽發現他在人家閨女的房間裡裸著上身處理傷口。
“嘶——疼疼疼!”
他低頭看著少女完全不顧及他是個病號的往上澆了一整瓶的碘伏,消毒所帶來的刺痛感讓他齜牙咧嘴的。
“你也知道疼啊,那之後還會這麼做嗎?”
洛娜向上抬了抬眼睛,看到了那張臉上雖然有著對於疼痛的扭曲卻並沒有想要放棄的感覺。
於是她撇了撇嘴,把紗布用力往傷口上一按。
“嗷嗷嗷嗷!疼啊!!!”
彼得被這一下子刺激得眼淚都飆出來了,始作俑者卻一臉淡然的收拾之前用完的東西。
“反正說了你也不聽,疼就下次不要再受這麼重的傷了,留點記性。”
某個曾經受致命傷猶如呼吸一般的家夥失憶之後為這麼點以前她都不會放在眼裡的傷說道。
“……”
彼得沒有說話,隻是把一旁放著的衣服重新套到了頭上。
畢竟他也知道,如果想要不受傷的話是不可能的,所以這種保證的話也不必說出來。
“你……咳咳咳咳!”
洛娜看他這麼一副樣子隻感覺氣不打一處來,結果還沒有說出來就被突如其來的咳嗽給打斷了。
又來了。
她緊緊地閉上眼睛,感覺自己的肺和身上的肌肉都隨著這一陣完全停不下來的咳嗽而感到陣痛。
“洛娜?洛娜!我現在要去打救護車嗎?”
彼得被她嚇得一下子從椅子上彈了起來,焦急地準備奪窗而出,考慮到救護車的速度還沒有他快,他甚至已經準備從書包裡麵拿出來自己的製服套上往外衝了。
“咳咳咳咳……彼得,不用!”
洛娜用手掐住自己的喉嚨,然後用力拽下已經把蜘蛛俠頭罩套頭上了的彼得,對著他搖了搖頭。
“我……我需要一點、時間平複一下。”
彼得低著頭看著就差把肺咳出來的洛娜,眼中閃過了一些難過。
這並不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像這樣的咳嗽了,之前有過一次更為劇烈的。
那是在一節普通的上著的藝術鑒賞課上,洛娜也像是現在這樣完全沒有預兆的開始猛烈的咳嗽,緊接著開始往外吐血,整個人倒在地上不停的往外嘔著血,看上去就像是命不久矣一樣。
彼時的彼得還沒有被蜘蛛咬傷,也就沒有獲得蜘蛛俠的能力,但是當時文文弱弱的書呆子卻爆發出了震驚所有人的力量,扛著暈死過去的洛娜就往外跑。
“你的病,是不是又加重了。”
他看著洛娜用紙巾擦掉嘴邊滲出來的血,就好像不是從自己嘴裡吐出來的血一樣一臉漠然的直接扔到了不遠處的垃圾桶中。
眼前蒼白的努力呼進更多氧氣的女孩與躺在重症監護室裡氣若遊絲的她在一瞬間重合在了一起,而這讓他隻感覺更難過了。
洛娜的母親是他父母曾經的同事,醫藥領域當之無愧的泰鬥級人物,人稱【生命博士】。
然而就是這樣的人,卻也對於女兒的病沒有一點的辦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距離死亡越來越近。
“去你的,我才沒病。”
洛娜皺著眉吐掉嘴裡的殘血,她非常討厭這種甜膩膩的血腥味,現在更討厭了。
她用力地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這才感覺那種窒息感稍微退下去一點了,抬起頭來看著手中端著杯水的彼得,接過了後者手中的水杯。
“你受傷時候流的血可比我吐得這點多多了,我都沒說你有病!”
彼得對於這種偷換概念有些抓狂。
這哪裡能相提並論啊,他是個健康的人,有著超能力,就算不處理那些傷口之後也會自愈。
但是洛娜身上有病,在阿姨那裡看到的實驗報告中也說了她全身的器官都在衰退。
最多,最多……也隻有一兩年可以活了啊。
他垂下頭,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種無能為力的絕望。
“洛娜,你說那蜘蛛咬的為什麼不是你呢,這樣你就……”
“啪!”
垂頭喪氣的小狗隻感覺自己的臉頰被兩隻冰涼的手夾緊了,然後被擠出了一個有些可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