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在站點內，她的業務能力最強，最受其他人信任。
現在看來，這些都是假的——或者說，都是虛的。
與真正的強者相比，她還差得很遠。
她必須讓自己也變得強大起來。
她正出神。
一個聒噪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涼風有信，秋月無邊，虧我思嬌的情緒好比度日如年，雖然我不是玉樹臨風，瀟灑倜儻，但是我有廣闊的胸襟和強健的臂彎——”
張玨走到她身邊，目不斜視。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我以為隻有我睡不著覺，原來楊大博士你也睡不著啊!”
楊雪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若是一般人，自討沒趣之後，大概會感到有些尷尬。
但張玨是何許人也，臉皮厚如城牆，他隻堅信一個理念——隻要你不覺得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他趴在楊雪旁邊，同樣向遠處眺望：“楊大博士好興致，這麼早起來看月亮？”
今天是初一，而且天就快亮了，哪裡來得月亮！
楊雪瞥他一眼，沒好氣道：“你想乾什麼？”
“我可沒什麼想乾什麼。”張玨哈哈一笑，轉過身靠在欄杆上，望著她的眼睛，“倒是你，楊大博士，我看你這幾天心不在焉，實驗室也不去，到底怎麼了？樂山那小子給你做記憶刪除了？”
張玨說得沒錯，她現在這個狀態，根本沒辦法好好工作。
楊雪默然，不知道怎麼回答他這個問題。
張玨聳了聳肩：“我聽說你大學學的是生物學和化學雙料博士，那我來問你個問題——你覺得，人和動物最大的區彆在哪？”
這個問題楊雪自然知道，她剛想開口，卻被張玨打斷。
“不要用你那些書本上學來的死概念忽悠我，我來告訴你，人和動物最大的區彆——第一，人會使用工具，第二，人會合作。”
張玨的表情逐漸變得嚴肅。
“再強大的個體，終究是個體，他們需要其他東西來幫助自己，無論是人或物。要想成事，就不能一個人蠻乾。”
張玨意有所指，不知是不是真的猜到了她內心的想法。
楊雪低著頭，思考著他說的話。
片刻之後，楊雪說道：“我要尋找我的父親。”
她的聲音很小，張玨一時沒聽清：“什麼？”
“我要尋找我的父親，但不是現在。”楊雪抬起頭，“我知道，現在的我太弱小，甚至沒有資格介入當年的事情，我必須變得強大。”
見楊雪終於重新燃起鬥誌，張玨笑著鼓了鼓掌：“哇哦，這話說的，楊大博士，你也不用妄自菲薄，至少你還有一個優點——目前看來，你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
和張玨說話，心理素質一定要非常過硬才行。
可能前一秒他還在安慰你，而後一秒，這個安慰就會變成嘲諷了。
楊雪捂著額頭，要多無奈有多無奈。
“張玨，你剛才說過，要想成事，就不能一個人蠻乾，那你呢？”楊雪看著他，“你是否也經過其他人的幫助和指點。”
“我？”
張玨指著自己，仿佛聽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
“楊大博士，我沒和你說過我是天才嗎，天才注定是孤獨的，哎，高處不勝寒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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