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內，李博士被綁在椅子上，而張玨則坐在桌子後方。
一如當時張玨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
張玨將李博士的眼罩拿開，卻發現他的兩個眼珠已經沒有了，隻剩下兩個眼窩。
對李博士的遭遇，張玨沒有絲毫同情。
因為這完全是他自作自受。
和那些被殺害的安保隊員相比，他報應還不夠。
張玨語氣平靜：“李成銘，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如果你敢騙我，我一定會讓你後悔，你知道我的手段。”
李博士的嘴裡發出“嗬、嗬”的聲音，顯然，他的嗓子也受到了嚴重的損傷。
良久，他才用沙啞的聲音道：“我現在騙你，沒有任何好處，我隻想死。”
張玨看著他：“就算是級人員，如果一心想死，應該也不難。”
“嗬！”李博士仰麵，似乎想起了那些恐怖的經曆。
然後，他緩緩抬起右手，在左手手臂上狠狠地抓了下去。
他的力氣之大，指甲甚至已經摳進了肉裡，留下數道長長的血痕。
張玨不知道他要乾什麼，隻是冷眼旁觀。
一分鐘後，李博士停下了自殘。
他的左手臂已經血肉模糊。
但很快，張玨便發現了蹊蹺。
李博士手臂的皮膚之下，並非正常的肌肉，許多肉色的蟲子在他的肉裡蠕動，看起來非常惡心。
蟲子暴露在空氣中，死了幾條，剩下的便開始分泌出一種粘液。
李博士的皮膚在粘液的作用下，很快便開始結痂，脫落，最終恢複。
在無數次當級人員的試驗中，李博士似乎獲得了一種自愈能力，然而代價卻很高。
所以他才能活到現在。
但看起來，這讓他非常痛苦。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張玨平靜地看完這一幕，說道：“我知道了，我答應你，隻要你將你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我，我就幫你解脫。”
李博士是混沌分裂者派入基金會的內應，這一點基金會已經調查得非常清楚，張玨也看過了相關報告。
但之前的調查其實留下了相當多的疑點。
比如入侵者槐先生到底是怎麼進入site4站點的？
比如site4站點的防禦陣圖是從何處獲取？
當時負責審訊工作的人是樂山。
以對方的能力，張玨相信他不會無視這些不合理。
要麼是真的沒有調查出來，要麼就是基金會提供給他的審訊記錄已經經過了二次加工。
張玨相信，兩者應該都有。
作假的最高境界是半真半假，在這方麵，基金會的技術已經爐火純青。
而這一次，張玨終於可以直接獲取第一手資料。
“從哪裡說起呢？”李博士沙啞著聲音問道。
就從簽字售書說起？
張玨想了想：“就從你為什麼會對我產生敵意說起吧。”
一個人之所以被彆人的話激怒，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在潛意識裡，他認同了對方的話。
比如一個人嘲笑姚明矮，他絕不會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