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這裡是右麵的那棟樓。”張玨皺眉說道。
他說完,楊雪也向外麵望去,發現果然如此。
那棟主樓此時竟然出現在他們左麵。
他們原本應該在左側大樓的十幾層,現在卻出現在右側大樓的28層。
時間也已經是深夜。
她就像喝多了一樣,對於那段時間的記憶,全部消失了。
“這……”
楊雪捂著自己額頭,努力地回憶。
“後麵……發生了什麼?”
對於這個問題,張玨也沒辦法回答,因為他同樣不記得了。
兩人最後的記憶都停留在他開門的一刹那。
開了門之後,他們看到了什麼,有沒有進去,這段時間經曆了什麼,完全沒有辦法知曉。
而最重要的是,格雷和他的安保小隊也完全不見了蹤影。
“我們應該是遇到了某種會讓人失去記憶的項目。”楊雪說道。
張玨捏著下巴,不置可否,片刻後道:“我們先回主樓去吧。”
情況不明,他們兩個沒有在這裡多做停留。
張玨打著手電,兩人一路向下,很快便下到了一樓。
但剛從右側的大樓裡走出來,他們便感覺不大對勁。
此時應該是在半夜一兩點左右,但主樓裡一片漆黑。
崗樓裡也沒有了站崗的哨兵。
主樓門前的台階上已經覆蓋了很厚一層細沙,看樣子至少有幾天沒有被打掃了。
上麵也沒有任何腳印。
這說明,至少有幾天時間,沒有人從這裡走動。
看樣子他們昏迷的時間,可不隻感覺上的這麼少。
兩人相視一眼,緩緩推開大樓的門。
大樓裡麵一片狼藉,裡麵有不少戰鬥的痕跡。
但沒有血,也沒有屍體。
被格雷留在這裡的研究員和僅剩的幾名安保隊員,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楊雪跟著張玨,一直眉頭緊皺。
這裡發生了什麼?那些人是走了還是死了?
完全不得而知。
張玨走在前方,一路走一路思考,楊雪想和他交流一下,但還是忍住了沒有打擾他。
“其實我們有點倉促。”
張玨忽然說道。
果然,他也想到了這一點。
楊雪點點頭:“我們應該先把主樓的情況摸清楚,再去探索另外兩棟樓。”
“沒關係,現在也不晚。”張玨嘿嘿一笑,又恢複了往日的神采,“不過就是有點麻煩,哎,最煩的就是這種神神叨叨的事。”
兩人相處的時間很長,張玨又沒有故意掩飾自己的表情,所以楊雪一看就知道,他已經有了想法。
楊雪看著他:“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啊,這裡收容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我大概能猜到,隻不過還需要一些證據。”
……
兩人吃了點東西,然後開始在主樓裡麵搜索。
整個站點的水力、電力的控製室都在這裡,包括人工合成蛋白質的車間。
但是同樣的,這裡已經有幾天沒有人來操控。
一些水植蔬菜的根已經開始腐爛。
幾乎可以確認,整個站點裡,恐怕已經沒有活人。
除非他們可以像張玨一樣,隨時隨地從異空間中存取食物。
兩人來到頂層,那裡隻有一個房間——主管辦公室。
門是鎖著的,不過這可難不倒張玨。
他一腳將那實木的大門踹了個對穿,然後伸手進去,打開了暗鎖。
兩人進入房間,打開了燈。
房間裡有明顯被翻動的痕跡。
張玨來到辦公桌前,發現電腦已經被砸壞,硬盤也被人燒毀,地上一堆燒焦的痕跡。
看來是有人捷足先登。
一切資料都被銷毀。
桌麵上有一個黑色筆記本,外皮非常精致,但似乎已經有不少年頭,因為裡麵的紙張都已經微微泛黃。
筆記本的中間的某個部分被人暴力地撕掉了,隻剩下一堆殘頁。
張玨隨便翻了翻,發現隻要有內容的都已經被人撕掉,剩下的都是空白頁。
他哼了一聲,沒好氣兒地將筆記本丟回桌子上。
做這些事情,他向來沒有什麼耐心。
楊雪無奈地搖搖頭,將那筆記本拿到自己手中,一頁一頁地仔細翻看。
翻了幾頁之後,她“嗯?”了一聲。
張玨望向她,楊雪卻沒有說話,從桌上的筆筒裡拿起一隻鉛筆,在某個空白頁上迅速地圖畫起來。
她那筆的姿勢很奇怪,畫素描一般,很快將那一頁全部塗滿。
張玨看到,頁麵的右下角,一個單詞慢慢顯現出來。
這種技巧,張玨小時候也玩過,隻要前一頁上的字跡寫得夠狠,後麵一頁就可以通過用鉛筆描繪的方式將那單詞複寫出來。
但是她沒有楊雪這麼細心,發現不了那個輕微的痕跡。
看著她的成果,張玨喜出望外。
“楊大博士,可以啊,這都被你發現了。”
楊雪歎了口氣:“那些比較難比較危險的工作都讓你做了,我也就隻能做做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了。”
楊雪手上動作不停,非常認真,一分鐘後,她畫完最後一筆。
輕輕地呼了口氣。
在她仔細地描繪之下,那個單詞已經清清楚楚地浮現在紙麵上。
是一個英文單詞——aic。
楊雪看著它,眉頭深深地蹙起。
她是生物學和有機化學的雙料博士,國內外論文不知看了多少,她的詞彙量甚至比絕大多數外國人還要大,什麼生僻的詞都認識。
但是這個單詞,她從未見過。
看到是英文後,張玨的注意力便轉移到了其他地方。
以他半吊子的水準,連初中生都不如。
他本來以為楊雪肯定沒問題,但看她的表情,似乎不是那麼回事。
“來來來,給我看看吧。”
張玨伸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