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醒來之後,兩人便是向著學校出發。
“早上好,兩位。”
有著路人善意的問好。
“早上好。”
兩人都是這般回答著。
不知道回了多少次禮,說了多少次早上好。夏庭扉隻是覺得有些難受,他心想:這些人也太多了吧?
不過,幸好自己之後就不在這裡了。
也不用遭受像是今天這樣的待遇了。
說不上好和壞,隻是夏庭扉不擅長應對罷了。
夏庭扉看向雛月加奈,雛月加奈也並不怎麼擅長應對這種情況,她一副十分傷腦筋的模樣。
但等到真的有人來的時候,她又會是好好的回應彆人的問好。
即使現在是上學的時間,美琴學園也沒有人來了。
因為八代桖的緣故,因為美琴學園要廢校的緣故。
總之,往日熙熙攘攘的學校,今天卻是靜謐的像是暗夜。
雪層堆積在學校之中,毛絨絨的厚厚的。與外麵那種乾淨的沒有一絲雪的瀝青路,完全沒法比。
“我們進去吧。”雛月加奈如此說著,便是拉開學校的門,歡快的跑進去。
夏庭扉跟在後麵,看著四周。
「一個標簽也沒有看見。」
他如此心想,又是安心不少。
站在鞋櫃處,雛月加奈又是指揮著夏庭扉:“我們分開尋找吧,我來找下麵,杉樹君去樓上找。”
“為什麼?”夏庭扉看了眼雛月加奈。
“因為,我不想上樓。”雛月加奈說著,便是翻看著鞋櫃:“所以,就隻能拜托你了,杉樹君。”
夏庭扉站在樓梯下向上望去,來回折返的樓梯欄杆像是一條盤旋在樓中的長蛇,一點點的陽光從欄杆中狹窄的縫隙灑下,看著那些落在他的眼睛上。
但他又是覺得,這樓梯更像是名為學校的巨人的腸子。
他沿著樓梯向上,徑直的前往班中。
如果雛月加奈真的是丟失了某種東西,絕大的可能就是在班級之中。
他細細的在班級之中搜索著。
每個課桌裡都是空蕩蕩的,沒有任何的東西。就連打掃工具櫃中,又或者是講台下他都是翻找了一遍。
但,還是什麼都沒有找到。
他有點懷疑到底這信真的是存在的嗎?
好毫無疑問,任務的出現就證明了真的是有著這封信的。
“喂~~”雛月加奈站在樓梯上大喊著:“杉樹君!”
聽到雛月加奈呼喚的夏庭扉,走到樓梯處看著雛月加奈。
“我們換換。”雛月加奈如此說著,就是小跑著到夏庭扉的身邊:“說不定,這樣就能夠找到了。”
夏庭扉沒有意見,他點點頭便是向下。
走到鞋櫃處的時候,他準備一個個的檢查著鞋櫃。
雖然看起來有些蠢,但總要是這樣做的。將信封投錯了鞋櫃這種事情,也是經常發生的。
或許是雛月想要將信封放回到她自己的鞋櫃中,但是慌亂間投錯了鞋櫃。
他的在鞋櫃處一個個的檢查著,但裡麵都是空空如也的。
直到檢查到自己的櫃子中,他終於看到了那封信。
一封漂亮的信,素白的信封上點綴著隱約的白梅,紅色的花蕊帶著纖弱的美感。
夏庭扉拿著信坐在台階上,他看著這封信。
信封沒有用著固體膠封口,隻是將其拿出來。
裡麵的信就是掉了出來,露出裡麵的字跡。
他在上麵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用著櫻粉色閃閃發光的字跡。
於是,他就拿著紙張看著。
說實話,他已經意識到了這是什麼。
告白信。
“沒想到,真的在鞋櫃處找到了告白信。”
夏庭扉也不知道要做出什麼的表情,但他最終還是一副嚴肅的表情。
其他的人或許會高興,也許會自得。
但夏庭扉隻看到了一份責任,一份沉重的責任,
而是否要承接這份責任,便是需要他自己來抉擇。
【蠢貨
笨蛋
傻瓜。
這就是給你的信!
是名為雛月加奈的少女,給予名叫夏庭扉的傻瓜的信。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個怪人。嘴中總是說什麼什麼讓人聽不懂的話,什麼堅強,又或者是什麼大人和小孩子之類的話。
而且,還總是自以為是的!
總是裝模作樣的像是大人一樣,高高在上的!
老實說,最開始的時候我就受夠了。
明明是你把話說的模糊不清,顧左右而言她。
還總是有著一股看不起人的欠扁味道!
那時候,我總是在想。
隻要好好的忍耐過去,就可以了吧。隻要好好的忍耐過去,隻要到了高中之後,就能夠脫離這樣的處境了吧。
但是,你這個可惡的家夥。
總是會用著各種惡樣的理由突破我建立起來的心理防線,有時候會用著惡劣的語言去攻破。但是,我都是忍耐下來了。
但是你這時候,又是用著溫柔的態度和親密的微笑來對待我,讓我一敗塗地。當我天真的以為那樣的生活可以持續下去的時候,你又是毫不留情的將我的幻想斬碎。
你這個可惡的家夥。
你這個玩弄人心的惡魔!
被你趕出去的時候,我甚至在想到底是我哪一點沒有做好。如果能夠做到,你是否真的會接納我。
但是見到我母親的時候,我一切都釋然了。
我思考,為什麼我會變成這樣。
我為什麼會被你趕出去後會那樣的不安和傷心。
明明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這是我人生中最輕鬆的一月。能有這樣一個月的時間,簡直是神靈的保佑。
莪為什麼會那麼不安和哀傷呢?
我不明白,那個時候的我或許變得更加軟弱了。
像是溪水一樣。
但你肯定會說像是融化的鐵水。
但是!這都無所謂。
我意識到了某些東西,那些將我的防禦層層融化的東西。
那是像是哥哥或者是兄長一樣的某種東西。
如果喜歡一個人,你確實會整天心跳加速,魂不守舍,並樂在其中。
像是在布料上噴上啞光的油漆,像是一滴清水穿越一片混沌的海洋,舔坻它,默默的呼吸,泥水,掩埋。
像是電流穿透稀薄的紙張,點燃,熾熱。
對方在你腦中的一個畫麵,像是早晨;綠色噴水管裡晶瑩剔透的水花沁人心脾。在丁香花的葉子上跳動,破碎。
時鐘扭曲著,滴落著高歌無天的時間。飛過絲滑的巧克力包裝紙上分映出的湛藍色清空。
像是某個夏夜,樹叢堆積,木葉封塵,影子落在緘默裡,黑的出奇,亮的透徹。築起層層疊疊,高呼著,揮舞著的半開的門。
我想,我大抵是擁有了喜歡這種感情。
但是共鳴、熟稔、憐憫、尊敬、嫉妒,以及在這些之上的感情,我都是投射在你的身上。
這些錯綜複雜的,像是蛛網一般的感情,擁有著一句話、一個喜歡遠遠無法囊括的深度。
但是我找不到任何的更加合適的詞語來描繪我這樣的感受。
我隻想說。
對我做你最喜歡做的事情吧,來扭曲我的人生吧。】
夏庭扉看完了整個信。
他說:“既然已經下來了,為什麼不說話呢?”
“因為我在等待某個人做出決定。”雛月加奈蹲夏庭扉背後。
亞麻色的髪尖落在夏庭扉的脖子上,那櫻桃和櫻花混合麋香的香氣從後麵纏繞過來。
“明明說了這麼多的討厭之類的詞語,卻在最後寫出那樣中二的話。”
“什麼扭曲啊,還有其他之類的。”
“真是讓人羞恥。”
夏庭扉想要側過頭,但是卻被一雙手強行的固定住。
“你以為,我是和誰學的!”雛月加奈說:“扭曲了我的人生的家夥,就要好好的負起責任啊。”
“那麼,來拯救我吧。”夏庭扉看著雛月加奈:“然後,你就想要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