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的聲音從樓梯上流下。
一個女孩晃悠著身體,慢慢的走下來。
像是一朵狂風暴雨中的不斷搖晃的小花,左右搖曳著。
好似下一秒就會被風雨折斷根莖,脆弱凋零。
好在樓梯的側麵都安裝著用來放置掉下去的扶手,讓女孩可以攙扶。
這本來隻是用以防止掉落的東西,在女孩的手中卻像唯一的支柱一樣重要。
如果不是這個扶手,那麼女孩一定會滾落下去。
腿在顫抖,一隻腳扭曲著幾乎是落不到地上。
手臂也是在顫抖著,上麵還有著條條瘢痕。
「原來,她並不是握不穩刀柄。而是因為她的身體本身就是這樣。」
夏庭扉意識到了這樣的事情。
“滾過來!藻屑!”
海潮野愛憤怒的嗬斥著,讓海潮藻屑身體一顫。
夏庭扉踩在他的手上:“我說過的吧,不要試圖對保護人進行威脅。”
“你是在無視晴川治安局的威嚴嗎?”
粗糙的鞋底將他的手掌壓在地板上,慢慢的扭曲著。
劇痛,幾乎是要將海潮野愛的理智碾碎。
他痛苦淒厲的慘叫起來,發出比之前更加淒慘的嚎叫。
他低頭看著跪倒在地上的男人。
即使這個人是聲名遠揚的海潮野愛,他也毫不在乎。
海潮藻屑站在樓梯上,看見門口的兩人。
那跪倒在地上的海潮野愛。
她並不在意。
但是站在一旁的夏庭扉。
卻是讓她的眼中露出如山般沉重的絕望,如海一般的蔚藍色的眼眸化作了深海一般的黑色。
“快滾過來!告訴這個該死的家夥,你身上的傷是怎麼樣的!”
海潮野愛痛呼慘叫著。
海潮藻屑艱難的下了樓梯,拖著腳步走向門口。
她走的很艱難,十分痛苦的。
果真是像是被巫婆詛咒了一般。
每走一步路,都像是踩在玻璃渣子上。
“快一點!”
海潮野愛又是大叫著,那女孩像是被嚇了一大跳。
她急忙快步跑了幾步,但是被那扭曲的足踝拖累了,摔倒在地板上。
“爬起來!蠢貨。”海潮野愛大叫。
夏庭扉撇了他一眼,又是加重了踩著的力氣。
海潮野愛淒厲的慘叫起來,鼻涕眼淚一股腦的都是湧了出來。
這樣的慘叫讓海潮藻屑嚇了一大跳,急匆匆的爬起來。
她拖著腿站了起來。
隻不過,身體一直搖晃著。
“我,身上的傷。”
海潮藻屑低聲翕動著嘴唇,發出這樣的聲音。
最後幾個字,像是生鏽的鐵塊一樣難以從喉嚨中吐出。
她側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像是背起一座山峰一般,艱難的抬起頭。
那發絲微微的搖晃著,她露出一種讓夏庭扉錯愕的,釋然的笑容。
“都是我自己弄的。”
少女這樣說,笑著。
夏庭扉隻是冷冷的盯著她看著,那陰沉的目光讓海潮藻屑臉上甜美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
翹起的嘴角,逐漸的平下。
昂揚的頭顱,也在夏庭扉的眼神之下逐漸的低下。
耳邊是那海潮野愛的叫囂聲,夏庭扉已經不想要理會了。
“嘖。”
他重重的咂舌。
沉重的像是鐵塊砸在少女的心上。
“海潮藻屑小姐。”
“根據海潮野愛先生的委托,我將擁有保護海潮藻屑的權力。”
“現在,我認定您在參與一種可能會導致海潮藻屑受傷的活動。”
“為了完成委托,麻煩海潮藻屑小姐跟我走一趟。”
夏庭扉掏出了佐久間老頭給他的證件,展示給兩人看。
“真是可笑!”
海潮野愛重重的吐息:“竟然拿我的委托當做是限製我們的工具!”
他咬牙切齒的:“不怕我公布這件事嗎?”
“隨您的便,海潮野愛先生。我隻不過是晴川治安局的外派助手而已。如果你想要投訴,那就隨您的投訴,海潮先生。”
夏庭扉鬆開自己踩著海潮野愛的手,抓住海潮藻屑的手。
她怪異的青白色的肌膚,像是有一層滑溜的細密鱗片。
若不是緊緊的抓著,幾乎是要脫出夏庭扉抓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