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倒黴!」
植野直子低著頭看著課本,覺得自己有些難堪。
「我怎麼會這樣容易生氣。」
她歎息著,感覺自己要被其他人看輕了。
「不過,這個家夥還真是容易讓人生氣啊!隻是看著她那張臉,就是沒有來由的火大!」
植野直子用著鉛筆戳著筆記本,在上麵戳出一個又一個的小洞,像是蜂窩一般。
「明明知道西宮和夏庭扉有著關係,還要去打擾,真不要臉!」
想到這個,植野直子又是有些泄氣。
看了眼自己身前的西宮琉璃,她心想「姐妹啊,你再不爭取,就要被彆人搶走了。」
但是西宮琉璃沒有任何動作的話,她就是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不就像是笨蛋一樣。
「不過,還有一個人比自己更加的笨蛋。」
植野直子看向夏庭扉,心中困惑和煩惱。
身為最高中生的高中生的她,無法理解「明明為著西宮做了那麼多的事情,還雇傭我去當她的朋友。這不明明是喜歡的表現嗎?但是到了最後的時候,卻忽然視而不見,反而是去和轉校生曖昧不清,還和彆的班級的同學有著關係。」
「到底是怎麼想的啊!」
「一個兩個都是怪家夥。」
植野直子歎著氣。
“植野同學,麻煩站起來讀一下接下來的一段課文。”喜多老師站在講台上笑眯眯的模樣,讓植野直子錯愕不已。
「倒黴,倒黴,倒黴倒黴!」
翻動著課本,植野直子有些懊惱。
西宮琉璃翻稍稍的舉起課本課本,用著手指植野直子要讀的課文。
植野直子看見了,趕緊照本宣科的讀了一遍。
“好了,坐下吧。”
喜多老師點著頭:“上課的時候,要再專心一點。”
“是”
植野直子沮喪的回答。
「明明海潮藻屑比我更加過分,還趴在桌子上睡覺!卻隻是叫我的名字。」
少女心中有些不滿。
海潮藻屑確實是趴在桌子之上,但是她並沒有睡覺。
隻不過也沒有再聽課。
「今天,還能去夏庭家嗎?」
她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但結果是顯而易見——她並沒有什麼理由繼續呆在夏庭扉的家中。
昨天是因為一起去了神社,待了很晚。
但是,今天又有著什麼理由呢?
轟隆一聲暴響,陰沉的天空之上爬滿了扭曲彎折的熾熱蛛絲。
沉悶的響聲接連不斷的奏響,原本乾枯冷徹的風裡現在卻是摻雜了微微濕潤的味道。
還未等教室裡的眾人反應過來,隻是被濕潤的風吹著露出舒適的微笑的時候。
劈裡啪啦的雨珠從天上墜落。
急切的,迫切的。
前一個還沒有落下,下一個便是接踵而至。
好似是一顆顆的絲線垂下,視野裡的所有地方,都是遮掩上一層白蒙蒙的輕紗。
教室裡的氛圍一下子就是鬆散起來,各個都是伸著脖子,看著外麵的雨。
喜多老師沒有辦法,隻好敲著桌子。
但是這隻能勸回來他們的身體,他們的心思早就是跑到了外麵了。
“真是拿你們沒辦法啊!”
喜多老師說著:“既然是想要看雨,那麼老師就成全你們哦!但是!隻能看十分鐘哦!而且,不允許出教室!”
“萬歲!喜多老師萬歲!”
同學們鬨騰了一會,立刻都是跑到了窗邊。
隻有三個大窗戶的位置,前兩個窗戶都是擠滿了人。
“讓我也看一看啊,讓一點位置哇。”
“彆擠,彆擠!”
“嘿嘿,誰讓你動作慢的。”
“去第三個窗戶啊!”
“你怎麼不回去。”
那些人吵鬨著,喜多老師又是叫著:“彆吵,不要吵到其他班級。小心教導主任來了,讓你們坐在為位置上學習哦。”
學生們頓時是禁聲。
第三個窗戶旁邊坐著的是夏庭扉和海潮藻屑,兩個名副其實的怪人。
而且,海潮藻屑是最奇怪的人。
沒有人想要去他們兩個的身邊,萬一是被罵了就不好了。
植野直子拽著西宮,擠開夏庭扉趴在窗戶上看著。
“抱歉”
西宮琉璃低著頭,輕聲的說著。
植野直子對著夏庭扉比了一個鬼臉,拽了拽西宮琉璃,指著窗外。
海潮藻屑的桌子都是被擠歪了些。
在晴川的人,並不討厭雨。
雖然這裡被暴雨淹沒過一次,但這裡的人卻是喜歡上了雨季。
喜歡雨水滴滴答答的聲音,喜歡那清涼的冷風。
喜歡那被雨水澆灌之後散發濃鬱綠色的植被,喜歡潮濕的路麵。
當然,最喜歡的就是能夠撐開傘。
撐著漂亮的傘麵,肯定是會吸引彆人的目光的。
高中生們總是喜歡出風頭的。
但是,海潮藻屑不喜歡。
她厭惡那濕淋淋的地麵,討厭那無處人不在的雨水和濕氣。
屍體在這樣的天氣中會腐爛發臭,蟲子會到處都是。
她討厭這樣。
但是,卻是趴在桌子上一直看著。
雨勢最大的時候如同帷幕,最小的時候就是牛毛細雨,若不是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但,雨一直沒有停。
直到了放學的時候,雨也是沒有任何的停的意思。
晴川的人,都是已經熟悉了。
因此為。
回家的人變多了,都是迫不期待的撐開那五顏六色的傘,走在雨中。
有的少女還忍不住的轉悠著自己的傘柄,讓那傘身花一般的綻開,灑出水珠。
就算是要參加部活的人,也是會特意的不走教學樓中間的懸廊,而是會特意的從前庭繞一圈。
撐著傘,在雨中走一圈。
像是走秀一樣。
部室裡暫時隻有著海潮藻屑和鶴見千奈。
夏庭扉撐著傘要先將雛月加奈送回到治安局之後,才能夠回來。
鶴見千奈和海潮藻屑早就不是那種時時刻刻需要被彆人照看著才能夠回家的小朋友。
但是,她們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還是繼續的在這裡等著。
要是說起來,她們算是陌生人·。
最多隻是知道彼此之間的名字,說過的話也不過隻有一兩句。
海潮藻屑趴在桌子上,而鶴見千奈則是趴在窗戶上看著外麵那些花花綠綠的蘑菇一般的傘。
「她們看上去很快樂。」
鶴見千奈這樣想著,看向自己手邊的傘。
她的傘是十分樸素的透明色,在最早的時候一直被人嘲笑著。夏庭扉創建了部室之後,她還沒有轉變的時候,為了不被彆人嘲笑就將傘放在了這裡。
以前的話,很有必要。
現在的話,倒是不必要了。
她摸著塑料質地傘柄,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如果兩個人共用一個傘行走在雨中,那麼在第七天的時候,就會成為情侶。”
海潮藻屑看著站在窗邊的鶴見千奈,帶著不以為意的嗤笑說:“你是在想這個東西是吧?”
鶴見千奈看了海潮藻屑一眼,她對著這個女孩的感覺並不是好感也不是惡感。
但是,自己如此被嗤笑,是覺得不能容忍的。
“你又是如何?”鶴見千奈扭過身,冷漠的看著趴在桌子上的海潮藻屑:“加奈姐不是在幫助你麽,但是你是怎麼做的?你是在挖加奈姐的牆角嗎?利用他們想要幫助你的那份善意?”
“你就是一個背刺者,你辜負了彆人的善意。還在這裡裝作是這般沒有任何攻擊性的和善模樣?”
“真是不知廉恥。”
鶴見千奈十分的毒舌,譏諷著海潮藻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