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選了一家還算是不錯的拉麵店,要了碗一般是男性重口味工人吃的多脂的拉麵。
這種拉麵以著濃厚的油脂而聞名,幾乎是每個女生看到了,都是會皺眉。
——因為要控製體型。
女生總是以著纖細為美,自古以來皆是如此。
近些年的時候,豐腴的人妻體型也逐漸的受歡迎。但即使是豐腴的人妻體型也要求著纖細的腰肢和小腿,乃至是手臂手腕。
所謂豐腴的流行,也不過是從以前的那種除了纖細女生外,其他都很醜的極端。
變成了現在的大腿可以稍微的豐腴一些的程度。
“沒關係嗎?這些油脂?”
“如果不再補充油脂,我的女教練說我就無法繼續鍛煉了,畢竟沒有足夠的能量,怎麼能夠鍛煉出肌肉?”
女孩用著筷子夾起一塊豬排小口的吃著。
兩人坐在麵對著屋外的位置,巨大的玻璃讓兩人能夠清清楚楚的看到外麵的雨水。
飛濺的雨珠在玻璃上蜿蜒爬行,留下一道道的難看的濕痕。
“難道你不喜歡馬甲線嗎和腹白線嗎?女教練說過男生都喜歡這種東西的。”
“隻要沒有六塊腹肌就行。”
“你又是說著這種話。”
“之前已經說過一次了嗎?”
“這不是當然的嗎。還有,海潮藻屑怎麼樣了?你將她送回家,見到她的父親了嗎?”
“沒有見到他的父親,那個家像變得空蕩蕩的,像是被丟棄的巢穴。”
“如果真的是這樣就好了,但是那個家夥還是回來的。以我的經驗而言。”
對於此,雛月加奈更加的有權威性。
畢竟,她經曆過類似的事情,理所當然的能夠猜出那海潮野愛的想法。
說不上是好還是壞,這種以往的苦難,竟然是成了現在的某種資本。
甚至彆人會因為你能夠合理的應對這樣的苦難而感到羨慕。
真像是某種黑色幽默一般的存在。
不過,人們大多都是這樣的吧。隻有失敗過之後,才能得到某些東西。
這樣一樣,竟然像是某種等價交換一樣存在。
竟是顯得合理的無比。
但是那種過於苦痛的苦難,卻隻是換來小小的經驗和成熟。
很難說明到底是賺了還是虧了。
但如果對著這種事情品頭論足,那也太過於傲慢了。
夏庭扉沒有回雛月加奈的話,而是說著另一件事:“海潮藻屑說過吧,海潮野愛一直和曲間愛聯係著。你覺得理由是什麼呢?”
海潮野愛對於曲間愛有什麼用呢?
他歌手的身份,對於曲間愛而言不值一提。如果曲間愛想要做,那麼頃刻之間便是可以拉起一批死忠的粉絲,即使是成為最知名的歌手,也隻不過是小事一樁。
那麼,海潮野愛到底是有著什麼用呢?
曲間愛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她不斷唆使那些少女們自殺,又是因為什麼呢?
還有那些被誘惑的少女怪異的姿態——熱情,開朗,元氣。
每一個人看到她們,都會想到美好這個詞語。
若非是最後的時候,曲間愛會誘惑少女們走向死亡。
她簡直是可以稱作是在世聖人一般的存在。
沒有一個人不想變成那種一看就是十分受歡迎的模樣。
她的嘴裡也一直念叨著關於哲學之類的話語,而夏庭扉對此根本不感興趣。
他唯一詳細了解的也不過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哲學三問,即我是誰,我從哪裡來,我要做什麼。
但是這樣的水平對於曲間愛而言,一定是沒用的。
“可能是因為有趣?”
雛月加奈說出了一個空泛的理由。
或許是因為電視上或者上的殺人魔,總是會用著“有趣”這個借口來乾一些肆無忌憚的事情——以此來表現出他們的瘋狂。
但是,那曲間愛絕非是如此。
就如同那八代桖,在其他人看來,他就是一個追尋著有趣的瘋子。
但是夏庭扉卻是清清楚楚的明白,那個家夥在尋找絲線。
渴望著某種將他拽出地獄的絲線。
正是這樣的理由,才是驅使他的動力。
而非是獵殺那些被欺辱的人很有趣這個借口。
即使是能想到這樣的事情,但夏庭扉還是想不出曲間愛的理由。
他隻好是暫時放棄:“不是這樣的理由,這樣的理由太淺薄了。”
曲間愛若隻是一個心態扭曲的普通人,或許還可以這樣做。
但,她並不是。
她可以輕而易舉的蠱惑彆人,如同富江,如同洗腦儀器。
對於她這樣的人而言,這種事情已經算不上有趣了。
就像是玩遊戲的開掛一樣,最開始或許像是享受著碾壓的樂趣,但是到了最後就很快厭煩了。
又是被魅魔纏住,最開始的時候或許是一種享受,但是到了最後就是酷刑。
“那會是什麼理由?”
雛月加奈吃著拉麵,填飽自己的肚子,又是將濃鬱的湯汁喝的一乾二淨。
“需要再來一碗嗎?”
“嗯。”
“再追加一份濃汁拉麵。”
做完這些事情之後,夏庭扉才又是談論著曲間愛:“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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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間愛正在啟聰學園的後山上,這裡有著一條隱蔽的小道可以上來。
泥水嘩啦啦的從她的腳邊流過,讓她的白膩膩的足掌上沾染了泥漿。
肉眼可見,她變得十分的不快。
若是在平常,她是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上山的。
但是今天是海潮野愛邀請她的,說是有著一份節目要展示給她看。
穿著黑色皮衣帶著貓耳頭盔的女子高中生撐著一把傘,站在曲間愛的身邊,像是木頭一樣的死板。
“曲間小姐,曲間小姐!你一定要看,我創造出了藝術!”
他興奮的手舞足蹈的,亂蓬蓬的頭發被雨水衝刷的像是狗的毛發,難看至極。
但是海潮野愛不覺得狼狽,甚至還頗為得意。
他的藝術製作完成之後,就興衝衝的邀請了曲間愛。
在滑溜溜的山路上不斷的走著,跑著跳著,甚至是摔倒在地上,渾身沾滿了泥水一樣肮臟不堪。
但這依舊是沒辦法澆滅海潮野愛的興奮。
他連滾帶爬的終於帶著曲間愛來到了一個小小的墓前。
——這是一座狗的墓,石頭上貼著狗的照片。
但是被雨水衝刷的色彩有些散開——用著低劣的打印機打印的彩色照片。
狗的墓小小的,有著一個不高的土堆。
大概,最高的地方隻是到膝蓋而已。
“哦?”
曲間愛終於是來了興趣——因為狗的墓很特彆。
脊骨被拆出來,像是旗幟一般的束在墳頭之上。
兩條血淋淋的肉腿疊放在脊骨的下麵。
兩條前腿卡在狗的肋骨中間,形成一個x字。
狗頭被砍下來,插在脊骨的正上方,狗嘴裡還咬著一捧毛絨絨的狗尾巴。
那些被剔下來的學哦如,都是被擺放成了肉蓮花一樣的東西。
整個塑像,模仿了菩薩的姿勢。
若隻是這樣,還不至於讓曲間愛來了興趣。
作為被海潮野愛稱作是藝術品的點睛之筆,就是狗臉上的微笑和信任。
這是某種培養了許多的年的信任,讓整個血腥恐怖的狗菩薩像上竟然是真的有了一份菩薩的慈悲微笑。
這種藝術品,十分對曲間愛的口味。
但是曲間愛卻是說著:“隻是這種東西?”
“嗯?”
海潮野愛傻瓜一般的張開嘴巴,為了不讓自己被曲間愛討厭,他緊張急促的解釋著:“曲間小姐,不喜歡嗎?難道不喜歡嗎?”
“你說呢?”曲間愛看也沒看海潮野愛,隻是上前一腳將那狗菩薩踢飛。
海潮野愛看著這一幕發出了淒厲的慘叫。
根本分不清,到底是因為是因為自己的藝術品被破壞而發出的慘叫,還是因為沒有套取曲間愛歡心的慘叫。
他不甘的跪在地上,像是瘋子一樣的大吼,陣陣淒厲的慘叫在雨天之中響徹著。
“為什麼!為什麼!”
他抬起頭,質問著曲間愛:“剛剛明明看到了曲間小姐,對那種東西十分欣賞的眼神!”
“為什麼!為什麼要欺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