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確之鑿鑿,讓夏庭扉無話可說。
這一次,又是失敗的一次。
他既沒有從麻生佳子的身上找到背後的妖怪,也是沒有尋找到所謂曲間愛的蹤跡。
唯一找到的,還有一條線索。
——雙頭,恍若是被楔子在肩膀上的怪異頭顱。
或許,那絕非是頭顱,而是某種東西。
夏庭扉站起身,朝著麻生佳子感謝。
準備離開的時候,他想起一個問題。
“如果——如果找到了你的孩子,你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如果是找到他,那麼就不要告訴我了。”麻生佳子低垂眼瞼,抽著煙:“我的生命已經是被他摧毀過一次了,所以剩下的路就讓他自己走下去吧。”
“我知道了。”
夏庭扉沒有再說什麼,他向前走著,沒有再回頭。
麻生佳子仰頭看著天空,她嘴唇翕動了一下。
又是將其咽了下去。
咽下那比鐵還要堅硬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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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庭扉坐在秋千上慢慢的蕩著,就如同童年一般。
他發空了心思,感受著春日的溫暖。
“好久不見,夏庭扉。”
曲間愛出現在他的身邊,同樣是坐在秋千之上。
雙手抓著那鎖鏈,修長的雙腿的不斷的晃著。
秋千被慢慢的蕩高。
——但是夏庭扉沒有搭理她的意思,隻是自顧自的思索著。
曲間愛也不以為意,她是一個依靠吸食其他人情緒來生存的妖怪。
她欣賞那些陰暗的,難過的悲劇。
如同沼澤黑泥一般。
“自己眼中的幸福和他者眼中的幸福,孰對孰錯?誰正誰誤?”
“沒有受到他人蠱惑的自己眼中的幸福,才是幸福。如一之瀨一般。”
兩個人一問一答。
而曲間愛忍不住的笑,她嫵媚的的麵孔中洋溢出溫柔的笑容。
深藍色的發絲卻是如同深海一般陰沉。
夏庭扉閉嘴不言。
這個女人的任何表現,他都不會當真的。
這個女人卻是渾然不在意,她站在木板上。雙臂環繞著秋千,將秋千蕩的極其的高。
她暢快的大聲的笑著,絲毫不在意這個城市之中滿是搜索她的治安員。
在荒草老樹之間,她暢快淋漓的笑了起來。
這是一種莫大的灑脫。
「——我從她的動作之中感受到了灑脫,像是脫離囚籠的野獸。她身上有著妖異的魅惑,將人們拖入欲望的深淵。」
「我想,這種灑脫或許就是她一直霍亂社會的原因。她不願意受到任何的控製,也不願意遵守任何的法則。」
「她是自我的野獸,是沼澤的黑泥。」
夏庭扉已經是覺得有些不適——但並非是厭惡。
而是一種要被同化的感覺。
他站起來,準備離開這裡。
“所謂,愛——是什麼嗎?”
忽地,曲間愛突然地問出來這句話。
夏庭扉本來是不想回答的,但卻是想到了麻生佳子:“或許,在某一程度上的愛而言,是放手。”
曲間愛妖異的笑了起來。
即使是沒有去看,但夏庭扉還是能夠感覺到那種妖豔,綺麗的笑容。
好似是紅豔豔彼岸花瓣上滴落的露珠。
讓人目眩神迷。
“那麼,雛月加奈呢?那些女孩呢?”
曲間愛不知道什麼時候走近,她在夏庭扉的耳邊輕聲說:“不如放手,那種生活並不適合你。”
深藍色的長髪上帶著濃鬱的深海氣息,幾乎是可以聞到珊瑚和魚類的味道。
“我對她們是占有,是自私。”夏庭扉如此說後。
就立刻離開這裡。
沒有去給那些治安員打電話,去告知這裡曲間愛出現了。
因為,這毫無意義。
那些治安員無法對這個家夥做出什麼有效的動作。
他並沒有回家,而是先去了治安局。
但是,卻並沒有在治安局找到佐久間清芽。
佐久間清芽並沒有在其中。
夏庭扉隻好又轉身去了四十二咖啡廳。
或許,和心理醫生可以講述一下。
她能夠找到什麼答案。
但最多的可能,隻是打發了一些時間而已。
——但無所謂。
回到四十二咖啡廳之中,對著前台稍微的點了點頭之後,才是走上二樓。
二樓,還是一片空虛的模樣。
人太少了。
女醫生在和其他女孩談論著什麼,但是這些女孩明顯是不願意理會這個女醫生。
“老板,你需要什麼?”
杉野夏美上前,對著夏庭扉鞠躬。
“為什麼?老板?你好像是從來沒有叫過彆人。真正的老板,不是曲間愛嗎?”
“您也是老板。”
杉野夏美微笑著。
夏庭扉隻好是做吧,反正再問也是問不出來的。
女醫生走了過來,聽了兩個人的對話之後,好奇的看著夏庭扉。
左左右右的看著:“難道,你是那曲間愛的男朋友?”